“你就叫裴丹青?南城高中的女校霸?”枫桥上,那个修长挺拔长得又玉树临风的男生斜挎着背包,特别不屑地把我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跟X光一样打量着我。
这小子真帅!
第一眼,我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个念头,于是特狂妄地瞄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陆朝歌?东城区的老大朝爵?”
“嗯哼,有何指教?”
“前天,不,昨天,我小弟去你的酒吧消费被讹钱了。识趣的就把多余的钱还给我们……”
“我要是不识趣呢?”
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于是特别嚣张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根双节棍,狠狠一下打在了桥柱上,示威般地瞥了他一眼。
他莞尔一笑,忽然飞身一记侧踢踹在那桥柱上,直接把那木头垛子给踹断了。我盯着那崭新缺口目瞪口呆并且头皮发麻,第一时间想带着我小弟们跑。
但我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就硬着头皮杵在了他面前,轻咳了两声操着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好歹也是东城区的老大,在一个女生面前示威是不是太low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他挑眉笑道,邪恶地补了句,“别人眼中,我是彻头彻尾的恶棍!”
胡说,恶棍怎么会有这样干干净净的笑容,灿烂且张扬,我一点儿不信。我觉得他的嚣张和狂妄是与生俱来的,他哪怕要上天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号称流逼哄哄的三寸不烂之舌在他面前完全无用了,我像个傻帽似得盯着他眼冒星星。事后听旺财他们形容说,我当时就是一个花痴中的战斗痴。
陆朝歌忽然伸手揪住了我耳朵,淡淡道:“这么小年纪就出来乱混,往后可怎么得了,不然跟着我混吧……”
“好啊,跟着你混有什么好处?”我都想不到我这么爽快就被招安了,完全都没征求身后一干小弟的同意。
“我可以保护你,你也可以狐假虎威地在东城区横着走没人敢拦你。”
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保护你……
傻丫头,往后可能不能再保护你了……傻丫头,往后可能不能再保护你了……傻丫头,往后可能不能再保护你了……
我从梦魇中醒过来时,脑子里就重复着这样的话,一遍遍,一个字一个字回旋着。病房里只有冷冰冰机器运作的声音,我身上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我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我动了动身子,仿佛被半挂车碾压过似得生疼,四肢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朝歌呢?他死了吗?
刚想到他,想到他的样子,我眼泪花就滚了出来,仿佛不受自控似得。于是我用力地挣扎了起来,机器声立马就滴滴滴乱叫了起来,病房门一下子就推开了。
最先进来的是柯远霆,满眼血丝,胡子不知道几天没刮了,看上去像个沧桑的小老头。他看到我在哭愣了下,忙用粗粗的掌心抹了抹我眼角。
“终于醒过来了,好些了吗?”他嘶哑着嗓子道。
“朝歌呢?他死了吗?”
他拧了下没,转头重重叹息了一声,走一边去了。医生走过来处理了一下仪器,又检查了一下我各项指标,跟我说危险期已经度过了。
我看着医生又重复了句,“朝歌呢?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