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业思考了良久,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再找一次谢星洲。
他想对那个孩子说声抱歉。
对那个孩子承诺以后不会再来找他了,让他放心。
孙正业趁着夜色来到了谢家老宅旁。
看着谢家老宅门口发荒的野草,他心里清楚,这爷孙俩只怕平日里日子并不好过。
自己为什么又要把他们扯进这个漩涡中呢?
孙正业目光黯淡,想了会儿,还是打算离开了。
谢星洲一直在屋里注视着孙正业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离开,谢星洲的目光不经意地窥到谢家屋檐的残砖断瓦上,那里立着一排排小兽。
屋脊兽象征着解除邪恶,主持公道。
孙正业带着无限落寞走了,却在牛棚处遇到了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老领导,您怎么会在这里?”
孙正业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眼前这个发鬓斑白,眉宇间浓惆不展的人竟然会是自己当年的老领导。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男子目光如箭地看了过来。
迸发出的眼神带有极强的压迫感。
等看清楚是孙正业后,这才把一身的凌厉收了起来。
贺雷鹏看着孙正业目光炯炯,他欣慰的感怀。
“是你老小子呀,这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老领导,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孙正业执拗地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其实他心底里已经都明白了,但他想从贺雷鹏的嘴里得到答案。
贺雷鹏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不想说。
“他们竟然敢对您动手!”
孙正业不明白这个世道怎么了?为什么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为什么好人永远要承受着痛苦,而坏人却酒酣梦醉于权力金钱之上。
他痛苦的落下了眼泪。
“小孙,过好你自己,守护好景铄和嘉玉的孩子。”
贺雷鹏的话语重心长,却隐约透露着一抹锋利的警示。
孙正业突然大笑,这笑来得莫名其妙,贺雷鹏却知道他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
唉,他收回了那一抹泪光,转身走去。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我笑这世道不公,我笑这人间丑恶,我笑阴邪不公、恶人猖獗。
可这样的世界总得有人坚守,总要有人向前。
***
“老贺,这可怎么办?老李发烧了。”
“怎么这么突然?这里山高水远的,怕是不好找药。”
艾鸿朗愁白了头,他和李腾、贺雷鹏三人本是多年的好友,没想到一起沦落到这个境地。
先前那么多的困难老李都已经扛过来了,眼下他的身子骨却突然出了问题。
这是上天在惩罚他们吗?
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这人还没死呢,你在那哭哭啼啼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搞得这番小儿女情态。”
突然,坐在角落里的那位老头抬头,一脸不耐烦的道。
他的神情满是被打扰睡眠的烦躁。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几个是一道来的,你不说有点同情心,至少也不应该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时彭越嗤笑道:“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去给他找药,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
“你......”
艾鸿朗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一个搞学术的,平时遇到的人都温文尔雅,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