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容氏一族,于宫外的刑场行刑。
在围观百姓的指责谩骂中,一个接着一个伏法。
两百零三人的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地面,骇心动目。
经过馥眉的打听,在行刑的这一日,你带着香烛纸钱,还有母亲生前爱吃的羊肉、甜瓜,来到了宫外的乱葬岗。
馥眉:
[搀扶着你下车]公主,当心。
当你踩在犹如烂泥的松土上时,放眼望去,满目孤坟,凄戚苍凉。
[苦笑] .也不知,母亲到底被葬在何处... ...
馥眉:
公主
母亲十多年来,竟然栖身于此,是孩儿来晚了... ...
如今,就连带着您的尸骨,安葬于皇陵,也办不到。
虽然父皇下令,在皇陵兴建您的衣冠陵寝,立庙祭祀,但孩儿知道,您就在这里... ...
馥眉:
公主切莫忧伤过度,娘娘若是知道,定无法心安。
把母亲的碑抬过来。
馥眉:
是,公主。
馥眉:
[侧身道]你们,去把碑搬下马车。
空阔辽远的乱葬岗中,数不清的孤魂游离于此,无处安息。
在没有坟茔的平地处,树立着一块墓碑。
“大盛国贞惠皇后郭氏”是皇帝对母亲,唯一能偿还的名分。
你跪在墓碑前,久久失神。
一心回京,寻找身世,寻找父母的下落。
却不曾想,母亲的坟,由你亲手而立。
一国之妃,曾受万人跪拜,独占圣宠,死后,竟要在这种地方安身。
倘若当初没有作为良家女入宫,没有得到皇帝的垂爱,恐怕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可幸的是,母亲终于洗去了冤屈,得到了真正的安息。
母亲的仇人,如今正在刑场伏诛,所有害死母亲的人,都已得到应有的报应。
你对着墓碑,轻声呢喃,如泣如诉。
身后,一人站在白色的花树下,远远地凝望着跪在墓前的粉色身影。
他看着你泪光朦胧的双眸,看着你时笑时哭的脸庞,心像是被何人扯入深海,不可自控地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很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很想说一句永别,珍重。
但他仿佛注了铅的双脚,始终无法往前挪一步。
他不该出现在你的眼前,也不该奢望你能原谅他。
你对他有恨,不管这个恨,是来自容家,还是他自身。
如今,郭湘雅得以平反,你亦恢复公主之身,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自己能够释然,都已足够了。
何必多此一举,再去惹你心烦呢?
曾经的朋友,仇人,今后背道而驰的陌路人,注定是你与他的结局。
你从乱葬岗,回到了长明殿,胸口那团苦闷,却始终未散。
馥眉:
[看出了你的闷闷不乐]奴婢这就去为公主准备宁神茶。
嗯... ...
[慵懒的声音响起]站住。
赫连靖:
[负手走来你终于肯出现了?
诶?皇姐... ...
赫连靖:
我在长明殿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你的架子可真不小啊。
突然,赫连靖藏在身后的手捏着树枝,在你的脚下划过。
你一吓,本能地跳了起来。
谁知,这只是赫连靖的虚招,下一刻,她手臂微转,树枝精准地打在了你的脑门上。
动作之快,你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赫连婧:
说,溜到哪儿去了!
[捂着额头]皇姐,疼!
赫连靖:
若是不疼,你能长记性?
赫连靖:
不服气的话,你可以还手,我打到你服。
[摆手]别别别!
你知道赫连靖的母妃唐昭仪是将门之后,她自幼便跟随母妃习武,你与她动手,只有挨打的份。
赫连靖:
还有几日,便是专门为你举办的宫宴,届时你可是要出现在文武百官眼前的。
赫连靖:
都迫在眉睫了,你还不好好练习礼仪,是不是想在百官面前闹笑话?
[低着头]不是... ...
赫连靖:
[眯了眯眼]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我只不过训你几句,就要哭了?
与皇姐无关,我... ... 方才去祭拜母亲了。
赫连靖:
贞惠皇后的陵寝才刚动工,你上哪儿祭拜?
馥眉:
回公主,是... ... 乱葬岗。
赫连靖闻言,转而静静地看着你,想要责备你偷跑出去的话语,被她悄悄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