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浑身都疼,就像是骨头被砸碎了一样。
“白伶。”
有谁在叫他?
“白伶……你醒醒。”
是左楠吗?
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擦过,白伶皱了皱眉,勉强的睁开眼睛。
“啊,你醒了啊!”彭诗蕾手里拿着湿纸巾,见他醒来惊喜地说。
白伶盯着她没说话,大脑正重新运转着。
刚刚他好像是被陈铭轩逼着割手指,然后遇到了地震,再然后……舞台塌了。
对了,左楠!
白伶猛的坐了起来,头顶撞到了头顶的什么东西上,疼的他抽气了一声。
“哎你慢点儿,”彭诗蕾轻声说,“上面都是金属架子,你个头而又高,还是弯点儿腰吧。”
“啊……嗯。”白伶点点头,冷静下来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是舞台的下方,周围有很多的金属架子,这也帮他们抵挡住了瓦砾的袭击,他们头顶上方的架子已经被砸的扭曲起来,刚刚白伶起身也是砸在了这扭曲的架子上。
“你可算是醒了,”不远处,白彦正拿着手机照亮,“还真是够废的,只不过是掉下来就摔晕了。”
“小彦你别这么说,白伶也是受伤了不是吗?”彭诗蕾皱眉看着白彦。
“你倒是替他说话,还余情未了?”白彦冷笑一声,“你刚刚也看到了吧,他为了那个男的毅然决然的断了手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彭诗蕾张张嘴,没再说话。
白伶看着自己的左手,小指已经被砍掉了,无名指上有一道不算深的刀痕,他将包扎在上面的衣服紧了紧,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
“你这是无视我?”白彦弯着腰走了过来,一把拽住白伶的衣领,“你别忘了你今天你怎么趴在我脚下求饶的!”
“求饶?”白伶冷笑,“你今天不光怎么对我,我都没出任何声音,如果你当那是求饶的话,我也没话说了。”
“你!”白彦的脸气的发红,举起手里的手机砸向白伶。
“快住手!”彭诗蕾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猛的上前抓住白彦的手,“小彦你冷静点儿,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放开!”白彦甩着手臂,手上的手机也被甩飞出去,砸在了彭诗蕾的头上。
“你够了!”白伶也同样拽住白彦的领子,弯着腰用力将他顶在金属架上,“现在不是耍你大少爷脾气的时候,外面已经乱成这样了,你要是在不收收你的臭脾气,就自己留在这里吧!”
“白伶,你个没爸没妈的人居然敢教训我?!”白彦被他压在金属架上,后背被硌的生疼。
“我是没妈没爸,但总比你这个有爸有妈的人有教养!”白伶的手紧了紧,断指的地方又开始流出血来,“在白家的时候我对你处处忍让,是因为我寄篱人下,我能忍的都忍了,能让的都让了,你想我走我也走了,可是现在呢?你又抽什么疯,现在已经是末日了,如果你在抱着你大少爷的心态来对我和诗蕾发号施令,对不起,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听到了吗!”
白伶的话完全就是嘶吼出来的,周围纵横交错的金属架子就像是听到了他的情绪一样,发出‘铛铛’的赞同声。
白彦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衣领滑进衣服里,他低下头,从微弱的光里正好看到了白伶的伤口血流不止的场景,他吞了一口口水没说话。
“我现在只想找到左楠,你如果在捣乱,我会把你今天给我带来的伤,全部还给你!”白伶说着把他一甩。
“白伶……你的手。”彭诗蕾捂着头看着他。
“没事儿,”白伶抖了抖唇看了眼周围,“能找到出口吗?”
“没有,不过头顶有点儿动静,我们这是地底,所以听的不是很清楚。”彭诗蕾解开白伶手上的布条,当看到伤口时忍不住抽气一声,她连忙掏出纸巾帮白伶重新包扎了一下,“你这样不行,得先去医务室上药才行,不然该发炎了。”
“这样可以的,我得去找左楠,”白伶动了动手指看向四周,“舞台下方有什么出口没有?”
“没有,听说当初建设礼堂的时候也就是玩玩,并没有对这里下太大的功夫,”彭诗蕾顿了顿,“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就是混日子的,也没人愿意搞什么节目,这里在出事儿前都是荒废的,今天也只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而已。”
怪不得舞台地板这么脆弱,建校以来一直荒废着,也没人会来护理。
这时头顶的瓦砾突然滚落下来,块儿头大一点儿的被金属架子拦住,小一点儿的直接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余震吗?”彭诗蕾拍了拍头。
“应该不是,”白伶静静聆听着,“好像是……有人跑过。”
“而且人数很多……好像还有人在说话。”白彦还保持着被白伶按住的姿势。
“有人说话?”白伶皱眉,屏住呼吸仔细的辨认着。
“就是……车……跑……”
“……眼镜……你……”
“是左楠!”声音从远到近,虽然从他们这个位置听起来微小,但白伶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左楠的声音,他焦急的拍打着头顶瓦砾,“左楠!你能听到吗!我在这儿!”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白伶皱了皱眉,加大力度继续拍打着:“左楠!左楠你听到了吗!”
“你轻点儿,一会儿石头都被你拍下来了,”白彦抓住他的手,“你不会是想被活埋吧?我告诉你,你想死别拉上我。”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白伶瞪了他一眼。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的能说?现在只有两条路,”白彦伸出两根手指,“要么我们现在挖开这里,要么在这里等死。”
“什么等死,你能不能别总把死带在嘴边?”白伶有点儿烦躁,本来被困在这儿就有些不爽,白彦还总是打压士气,就跟传说中的猪队友一样。
“那你那么拍能有什么用?”白彦白了他一眼。
白伶拒绝在跟他废话,抓住旁边的被砸弯的金属架子,一脚将其踹折,扔给白彦:“不想死就帮忙。”
扔下这句话,白伶又找了一根合适的架子,连着两脚踹折了他,拿着架子开始试探性的敲打着周围的瓦砾。
白彦看着手里的架子,抿了抿嘴,不情愿的学着白伶的样子开始敲打周围的瓦砾。
他们当时踩着的地方是空的,也就是说他们上方的瓦砾会比较好处理些,白伶在上方敲打了一个遍,终于是找到了一处松散的地方。
“这里!”白伶说着用足了劲去砸那里,碎石被砸的争先恐后的掉落下来。
白彦也没多废话,跟着白伶开始砸,彭诗蕾也没闲着,在两人打砸的同时用手去挖拿着被打的松散的石头。
“这地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么频繁,”白伶一边砸一边说,“你们两个应该知道些吧。”
“……应该是实验室吧,”白彦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继续,“我也是偷听父亲跟别人的谈话知道的,当初为了开发什么东西,把实验室建在了离A市不远的郊区里,实验室有很多的自己的地下排污管道,有几道管道就在A市地下,我想应该是管道爆炸所导致的。”
“等等,父……你父亲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参与了?”因为太过震惊,白伶停了下来看向白彦,“而且只是管道爆炸而已,怎么威力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