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日里,谢蕴是不大可能被人拎小鸡一样拎上马的。
对方无疑是看她刚经历一场打斗、尚未恢复体力才搞了这出偷袭。
被甩到马背上的谢蕴,瞧见某只招财猫抱着黑棍一路追来,犹如一只漏风的风箱,边跑边喘,嘴上嚷嚷的台词,也从‘强抢民男’变为‘恩公没有你某该如何是好’。
谢蕴:“……”
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
刘蟾没追多久,圆润的身影就越来越小。
谢蕴从不觉得刘蟾能救下自己,看到对方跟丢,亦在预料之中,反倒是驮着她的大马并未出城,而是一路疾行入城西,最后七拐八绕,停在一处深巷二进二出的宅院前。
掳劫谢蕴的是两个壮年男子。
这会儿,马上没带谢蕴的那人先去叩了门。
那扇半旧朱门开启之际,谢蕴配合地闭上眼睛。
“人带来了?”一道极为小心的低声。
“不就在这里。”谢蕴听到那个拎她上马的男人一声轻笑:“也是这小子命大,那么多刀斧手,竟跟喝了马尿似的,愣是没砍死他。”
说着话,也将少年扛到肩上。
“你先安顿好他,我跟老三还得回去交差。”
谢蕴再睁眼,已被安置在一个厢房里的软榻上。
去拉门,发现被锁了。
正准备掀窗户,外面传来说话声。
谢蕴才躺回软榻上,房门也吱呀一声被推开,随着脚步靠近,有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下一瞬,谢蕴双颊被捏住。
被动小鸡嘴的谢蕴:“…………”
哀怨的公鸭嗓也在屋内响起——
“如意你说,他究竟哪一点比我好看了?”
“在如意看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哪哪儿都不如郎君。”
‘如意’亦处于变声期,操着公鸭嗓继续道:“瞧瞧这两条小短腿,还有这个蒜头鼻,让如意说,大人定然是被人哄骗了去,回头见到人,指不定就要将他赶出去。”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的腿估计都没两尺长。”
谢蕴:“……”
主仆俩对榻上昏睡之人一顿品头论足后,‘如意’又开口:“厨房的梨水该送来了,郎君不如先回房,喝了梨水润润嗓,今夜大人过来,才能为大人好好唱一曲儿。”
这如意是个语言艺术大师。
见自家主子不肯走,使出一招激将法:“难不成郎君真打算将大人拱手让给这个小矮子?!”
让,绝对是不可能让的!
软榻一轻:“你说得对,我们先回去!”
谢蕴是听见房门重新上锁的响声才缓缓坐起身来。
对自己现下的处境,谢蕴也有了个简单猜测。
她大概——
可能——
成了某个特殊职业的后备役。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掳她之人与刀斧手并非一伙儿的。
至于自己为何会被这帮人盯上,谢蕴无暇去探究,对她来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