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婶的控诉,朱老大低着头。
都快要埋到裆里的头,邢琳第一次当寡妇还挺好的。
要不然遇到这种不能当事的男人,早晚被气死。
她之前还觉得朱婶子的确是挺无理取闹的,如今听到这些话,后知后觉的是,朱老大就是那个别人口中,对谁都好的老实人呀!
不管是谁都能捧着一张笑脸,唯独对自己的女人,心狠。
最后再将自己的女人逼成泼妇,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无辜的。
邢琳没结过婚,对象都没谈过。
她不知道这种关系是不是正常,反正她觉得不正常。
“你们两口子要闹回去闹去!我还要去镇上卖手帕。”
牛车上另外一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开口。
老王看着车上的人,又看了看地上的朱家媳妇。
有些无奈地走到朱老大身边,开口道:“朱老大,你自个媳妇你说两句话哄哄不就好了,这都快到辰时了,你这猪肉今个不也是要卖,可别因为这些事耽搁了这一天的生意。”
“……”
老王声音不大不小,却说得朱婶子听得清楚。
朱婶子看向朱老大。
他依旧沉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朱婶子觉得心都凉了。
这就是她嫁了十几年的男人。
刚才还在嗷嗷大哭的朱婶子,这会儿却收起了眼泪。
扭着肥胖的身子又爬上了牛车。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反骨地坐在车尾,而是坐在中间的位置。
她脸上还挂着眼泪,带着委屈。
却还是爬了上来。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哪怕是遍体鳞伤,也要抹干眼泪接受生活。
邢琳不知道朱婶子是怎么自我调节的,她想若是换成她,她肯定调解不过来。
从商城里买了一块纯白的帕子,递了过去。
朱婶子哭红了眼眶,就看到面前出现的帕子。
愣了片刻,随着邢琳手抖了两下。
她就像是孩子的傲娇,一把抢走的帕子,在脸上胡乱一擦。
老王见状,也赶快拉着牛车继续出发。
“我可没钱给你,这是你自己递给我的。”
朱婶子抓着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摸。
上面不只是眼泪还有残留的鼻涕,她低头看着被弄脏的帕子,有些不好意思却还要嘴硬地说道。
邢琳没答话,又递了一块巧克力过去。
“之前给我闺女买的,她留着给我的,我还没吃便宜你了。”邢琳将巧克力塞进她的手里,“心里苦那就嘴里吃点甜,心里嘴里总要有个地方是甜的,要不然这日子可就真的太苦了。”
“吃吧!”
邢琳真的不会安慰人,说的话都干巴巴的。
可朱婶子却觉得灵魂的深处被安抚到了。
她骂邢琳的时候那么难听,她居然还帮她。
没有一点计较,在她哭泣的时候递上帕子。
朱婶子看不懂,邢琳转移视线,也不想她看。
这种场面太过恶心。
还是不看的好。
马车到了镇上,一行人下了马车。
老王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就赶着牛车去了一旁休息。
邢琳他们先送来钱去凤来酒楼。
邢琳是想亲眼看着儿子进去,确保他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