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杰走后,罗湘雯顿觉沮丧不堪,就像一个刚刚打完仗的战士,外来的压力没有了,强打起的精神也随之流逝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也不过是纸老虎,此刻仿佛被人用针戳了一个眼儿,气露了,自己也软啪啪的拿不成个儿了。
她浑身无力的趴在床上,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又生气又郁闷的想。
为什么我嫁进豪门后,却好似皇室家族中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呢,富贵繁华都不是我的,我有的只是孤寂与冷清!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对婚姻的图谋不轨吗?
罗湘雯越想心里越郁闷,觉得呼吸都不畅,于是她爬起身走过去打开窗子。从这能看见云港小园的后园,近处的泳池,远处的花丛,再远处的松林,一览无余。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柔和又冷清的月光洒在林间的树梢上。
没有一丝风吹进窗子,罗湘雯觉得还是不够舒畅,便决定下楼到外面走走。
罗湘雯下楼来到前园的喷泉旁,任凭飞溅的水花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她终于感到了一丝凉爽,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这个喷泉的造型真是奇特,罗湘雯禁不住又去想,沈家为什么要建这样一个造型奇特的喷泉呢?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丑,就是觉得很怪异,这里面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
罗湘雯正想着,何玲远远地跑了过来。
“三少奶奶!”她叫。
“什么事?”罗湘雯问。
“三少奶奶,那天你跟我说的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何玲有些羞涩地说,“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常想,我应该换一个工作,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三少奶奶你能指点指点我吗?”
罗湘雯听她这样说,把自己内心的情绪先放在一边,认真地对她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很好,至于做什么,这要看你的兴趣。如果你非要我给你提点建议的话,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趁着年纪小学一门手艺,一门手艺学到手,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饭吃,而且不必受制于人。”
“哦,我明白了。”何玲点头说。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比如化妆师、甜点师、美发师,等等,我觉得都挺不错的,你喜欢学什么,然后就利用业余时间去学。”
“嗯!”何玲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罗湘雯也笑着点点头,然后说:“何玲,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何玲忙问。
“你在云港小园待得久了,你知道这儿为什么要建这么个造型奇特的喷泉吗?”
“这个我不知道,“何玲摇头说,“我只听云姨说过,这个喷泉是沈先生的爷爷盖云港小园是直接建的,至于为什么用这么奇特的造型,没人说过,也没人问过呀。”
听了何玲的话,罗湘雯想起来自己也曾听说过,云港小园是沈从的爷爷,当年从一个放牛娃成为富甲一方的绅士后盖的,一想到这一点,罗湘雯你一下子明白了,沈老先生为什么要建这么个造型奇特的喷泉了。
“我知道了,沈老先生为什么要在云港小园里,建这样一个造型奇特的喷泉了,”罗湘雯兴奋的说,“一定是这个喷泉浓缩了他从一个农村孩子成为富甲一方的绅士的个人奋斗历程,同时他也想借此展现其他别的像他一样,虽然出生卑微,但却勇于拼搏奋斗的人们的生命历程。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不管身处高位还是低谷,坚持不放弃,努力向上走向前走,总是没错的。”
“哦,是这样啊!”何玲似乎也没太听明白,或者说没太理解,但她很乖巧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时一个浑厚的略有些沧桑的男人的声音说道,“我的爷爷始终自称自己是个穿草鞋的人,即使在他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以后,他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农村放牛娃出身。”
罗湘雯和何玲只顾着说话了,大家长的车开到了身后都没有看见。
沈从说着话下了车,吴伯忙带着两个人过来,把先生的东西从车上拿下来。
沈从踱步也来到喷泉旁,他望着那喷泉继续说道:“他老人家在云港小园里建这样一个喷泉,就是要提醒他的子孙后代,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不要富了就忘本。可惜,我的孩子们谁也没有理会过这个喷泉,更没有人能体会到他们的太爷爷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