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要恋爱了。”
明亮温暖的诊疗室中,小束的雏菊在阳光下摇曳,浅色的布置放松着每一个来者的心情。
可今日来客,却似乎并未因为这温柔的环境放松半点。
他身着深色西装,眉头紧锁的坐在浅色的沙发上,高大冷硬的身形为这处温馨的空间内增添几分迫人的气势。
心理医生静静地听着季凛的诉说,并未给出任何的回应。
季凛是两年前成为他的病人的,与其他寻求帮助的病人不同,他的心理防线极重,从不曾对作为医生的他放开半点。
他每次过来,寻求的都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诉说出心中的郁闷。
时至今日,医生还记得两年前这位病人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两年了,他依旧被困在这份喜欢中,甚至更为焦躁郁闷。
这也许同那个人要恋爱有关。
“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凭什么出现在她的身边,凭什么光明正大的说喜欢他呢?”
季凛此刻锋锐的攻击状态是岁繁不曾见过的,他用鄙薄的话语毫不留情的撕破那个虚伪懦夫的面皮。
他鄙夷那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嫉妒他能轻易说出喜欢,憎恶他可能成为岁繁伴侣的可能。
比这更深的,是他心中的绝望。
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对岁繁说一句爱,除了他。
医生静静地听着他的发泄,他知道这位病人并不需要他的回复。
在以往,他也是这样,说过了就离开这里,仿佛真的放下了那些令他不忿的事情一般。
但从他这两年的心理状况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将自己关进了笼中,却无法控制心中更为深沉的欲念,日日受此折磨,也日日癫狂。
心理医生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那笼子再关不住他,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位曾被他喜欢的女人,也许会成为最悲惨的那个人。
于是,在季凛发泄过心中的黑暗准备离开时,医生第一次叫住了他。
“也许你可以试试走出原地看看外面的风景,也许一切都大不同了呢?”他声音和缓,不去激怒这处于癫狂边缘的野兽:“也许她没有那么排斥与你在一起。”
他无法去劝阻一个自负至极的人放弃,索性便劝他前进一步。
如此能给他与他心中那个女人一个机会,也给那女人一个警示。
若是无法承受这样浓烈畸形的爱,又无法对抗他的财势,那便逃,逃得远远的。
季凛回眸,看了一眼那状似无意提出意见的心理医生一眼,许久后沉沉开口:“不可以,我绝不会让她知道。”
季凛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身边长大的孩子,也不知为何会对一个无赖的小皮猴子动了这般心思。
他只知道,绝不能让岁繁发现他的心思。
他不想再她眼中成为一个恶心的、觊觎妹妹的变态,更不想她用恐惧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远离他。
所以,保持距离,保持冷静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