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正还有何见解,不妨直说。”蒋轩略显急迫。
徐医正索性直言:“是药三分毒,这地棉根的毒性则是又多了几分,若要免其伤人,除了对症下药之外,还有两点需要格外注意。”
“第一,用量要严格控制,不能过于贪多;第二,此药久煎可使其无毒,否则反应甚大。”
徐医正顿了顿,瞥向手中的药渣,才接着道:“从这药渣上看,倘若这是熬一次药的量,无论是用于何种症候,都嫌太多了。而且……明显所煎的时间严重不够,导致毒性未去。”
说到此处,徐医正从身侧的茶几上拿起另一个药包,观察了片刻:“敢问世子爷,这包药渣,可是与那地棉根同出一处?”
蒋轩点头,问道:“可有不妥?”
徐医正面露疑惑:“这是一副寻常的补身药方,可以宁神养气,药性温和,中规中矩,对服药之人的体质亦无太多苛求,本来是毫无毒性可言的。只不过,这里面无论如何都不该有地棉根的,更不用说剂量还如此之大……世子爷,确定这是出自同一锅药吗?”
“是。”蒋轩脸色愈发阴沉,“所以这毒性很厉害吗?”
徐医正毫不隐瞒:“正如刚才所说,倘若煎得时辰久些,也可无虞。但从药渣看来,这里面的地棉根,所熬的时间远远不够。而且,这些药渣如果真的出自同一锅药,则可以断言,这地棉根是在熬到一半的时候放进去的,只因其性状变化甚微,绝非与其他药材一同下的锅……”
徐医正的语气十分肯定。
原来,这地棉根是被人后加进去的!
蒋轩和陆清容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复杂的心境,有了然,有悲伤,还有愤怒。
蒋轩的情绪更难控制,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清容方才问道:“如您所说,这里面多出一味药,且毒性未消,那……服用之后,会有何反应?”
“根据病人体质的不同,轻则腹泻难止,重则……危及性命。”
徐医正愈发谨慎,看到靖远侯世子的怒气早已掩饰不住,他几乎可以确定这“病人”指的是谁了。
果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正是靖远侯世子的重拳落在了桌上。
陆清容未曾上前阻拦,她知道蒋轩此时需要发泄。
腹泻……危及性命……
这正与当年姜夫人的症状极其吻合。
陆清容愤怒之余,又有几分庆幸。
老天有眼,当年吴夫人那般费尽心机地毁灭证据,放火烧了小厨房,又把姜夫人的遗物都清除出府……冥冥之中,还是让这些证据留存了下来。
陆清容陷入沉思。
蒋轩亦沉默不语。
徐医正左看右看,有些不知所措,几次出言告辞,那二人皆是专注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听见一般。
徐医正施礼过后,自行退了出来。
又过了半晌,蒋轩才回过神来,衣裳也不换就要出府。
“咱们莫要打草惊蛇,你先歇下,我去一趟孙大人那里,这事情必须在两日内就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