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保和堂。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静静为一位柔弱女子把脉。
“换另一只手。”
女子紧张的望了旁边的白胖男子一眼,才换了手,身子还是半依在丫环身上。
“你再说说,你是什么症状?”
白发老人正是刘大夫,此时他收了手,又望向女子,声音更大了。
这女子正是宁语曼,仿佛是被大夫吓到,还瑟缩了一下。
一旁的白胖男子钱多多立马讨好的上前跟刘大夫说道:“大夫,她平日里气虚,多走动,就会很累。也吃不下多少食物。”
刘大夫望了钱多多一眼,见宁语曼不说话,就问那小丫环,“你家小姐,平日里还有什么异样。”
小丫环像早有准备一样的回道:“大夫,我家小姐经常心悸气短,虚弱乏力,有时还会嗜睡,一年有两三次会昏迷不省人事。大夫,你可要想想办法呀,我家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对对对,大夫,麻烦您了,药且用好的,多贵我都买。”
两人求着大夫,却没见对面的刘大夫一直盯着宁语曼,对两人烦不胜烦。
直接给了一旁的药童一个眼色,药童心领神会的出去找了掌柜。
他给这装柔弱的姑娘把了脉,就知道这是在哄人。
这女子除了偶感风寒,脸色惨白了些,身体是不错的。
最近两三个月应该还服用了珍贵的养生药丸,这脉象,出门打马球都成。
却来他面前装心疾。
小老头气的不行。
等到掌柜进来的时候。
他就大声直接道:“心不诚,来寻小老儿开心的,让人将这三人赶出去!”
掌柜拧紧了眉头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自己出去吧,再不走,可别怪我撵人了!”
掌柜真的生气,刘老的脾气谁不知道,这还好是早上,他正刚开始看病人,要是已经接近中午,正等着休息,那就是刘老直接赶人。
外面候着的病人,也听到了声音。
安静了片刻,才窃窃私语,“这是哪家的,好好的还装病,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就是,这都临近过年了,也不怕触霉头。”
“没病好呀,怎么还不出来,别耽误刘老时间。”
排在后头的那一位,也直接掀了帘子进去。
“起开,到我了。”
钱多多望了眼憔悴的宁语曼,焦急的不行。
“刘大夫,您再给瞧瞧,我们付得起钱,她都脸色惨白,怎么会是装病呢?”
宁语曼此时也还强撑着装柔弱,她昨晚可是在寒冷的深夜里,穿着单薄的中衣动了半个时辰。
这一路看大夫都是如此。
大夫都没发现。
这老头竟然还真的看出来。
丫环却没有她镇定,慌得不行,只是一直念叨着:“我家小姐从小就体弱,为了好身体,才不辞辛苦,千里来京寻医,您怎么方子都不开,就赶人呢?”
“是呀,大夫,您再好好瞧瞧,我可以先付钱。”
钱多多根本不相信宁语曼是装病,以为刘大夫听他们是外地口音,怕没钱。
说着就掏了钱票,放在桌子上。
“老夫是那等信口开河之人!拿着你的臭钱快滚。
被卖了还只知道数钱的蠢货!”
刘大夫原只想赶了出去,就看下一个。
奈何他们一直不肯出去。
终究还是发了火。
原本进去的下一个病人,默默的退出来。
掌柜也喊了人来。
“心疾除了心悸气短、虚弱乏力、畏寒、偶有昏迷不省人事,
却也会自汗、舌淡白、脉虚细而弱。
这姑娘脉搏强有力,舌苔正常。
想来外表的虚弱是昨晚着凉所导致。
如果是看风寒,我找给你开药。
你们却说是心疾,既然不信小老儿的话,快快出去!”
等他说完,掌柜的带着两个彪悍的婆子,一人一个,就将三人拖出了药堂。
“快滚!”
药堂里的病人和药童都瞧了过来。
“这是从哪里来的人,竟然不知道刘老的性子。
装病装到了刘老面前?”
“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有病吧,不然也不会特意来京城。”
“这没病不是好事吗?怎么还闹起来了?”
“想来是那狐媚女子装病骗银钱吧。”
众人议论纷纷。
宁语曼和丫环也很紧张,就怕钱多多也信了他们的话。
“语曼你还好吗?先上马车吧。”
钱多多却是半点都听不进去,只以为是京城人欺负外乡。
宁语曼和她的丫环都松了口气。
“钱二哥,今日真是连累你了。”
“无事,先上车吧。”
“好。”
说着,她就在丫环和钱多多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快速从这焦点中心离开。
“这真是人傻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