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口吐鲜血,绷紧的血丝布满了他瞪得老大的眼睛,他仿佛知道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似的想回过头去,可惜他抽搐的肢体已经不再受身负重伤的他所控制,他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转动着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向他走来的司云。也许他确实想跟司云说杀他的另有其人,也或者是想斥责司云出了阴招害了他性命,可惜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司云惋惜地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阿烈,他误以为是自己失手杀了阿烈,却不知这是那个害怕阿烈追究军主妹妹的事的男子故意把大刀提前放在阿烈倒下的背后所致。
当司云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阿烈就对偷盗成性的男子有所怀疑,再加上之前与阿烈本来就有一些意见分歧所产生的矛盾,所以料定阿烈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才来了个借刀杀人。
唯有让一个人死去才会永无后患,所以阿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石眼,司云杀了阿烈!”有人看见阿烈断了气,朝着远远坐在地上发愣的男子大喊。
石眼看了看那男子,来不及细想刚才把大刀放在阿烈背后时是否还有其他人看见,他快速瞄了一眼在场的人,也跟着大喊起来,“快,别让司云跑了,他杀了阿烈。”
听到喊声的奋勇军个个义愤填膺,操起大刀和铁尺就向司云猛冲过去。
这次司云没有拔腿就跑,他停在阿烈身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不会听任他胡说八道的奋勇军根本不给他机会,情急之下担心伤及无辜的司云不得不开始畏罪潜逃。
追赶之下,司云慌不择路地钻进了陀佛庙,躲在斑驳了表皮的大木圆柱子后面。苍茫黯淡的天色里一行人追了过来,相互看了看,有些畏惧地停留在陀佛庙前。
“怕什么,进去。”
“听说上回这里出了一件怪事,此时进去的人都会无缘无故失踪。”说话的人压低了嗓子,抬头看了看天,那轮红红的圆月薄薄的透着云层,隐隐约约一个奇怪的影子镶嵌其中。
有人说像两根獠牙,有人说像两把铁尺,还有人说像后羿拉弓。一群人看得痴痴傻傻。
“那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进去抓了司云?”其中一个人耸了耸脖颈,从后颈处吹来的凉风使他打了个寒颤,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不会这么邪门吧?”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别疑神疑鬼的!”
“对,你那都是心理作怪?听得多了就心虚。”
说着就三五个相互推搡着一下子窜进了陀佛庙。
陀佛庙内暗影微动,一直想抓住司云的男子向那隐隐有人的地方追了过去。一个踉跄,他低头在绊住脚的地上摸索了一阵,感觉到手上粘了一把粗糙的锯木灰,拿近眼前一看,是乳白色的附着在缠绵的虫丝上的粉末。
“是死人骨头,真的有人死在这里。”有人看清了地上散落的一堆白骨,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看这腐朽程度,应该就是传闻中那个失踪的人。”那个在陀佛庙外煞有介事指着月亮的男子惶恐地说。
“狗蛋,别自己吓自己,一定是司云装神弄鬼!”石眼故意大声呼喊男子,语速不自然地比平常快了不少,难以掩盖的恐惧让在场的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我们还是去外面等着吧!”狗蛋像转拨浪鼓似地摇起头来,第一个冲向陀佛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