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秋弦本来理直气壮,话到嘴边,生生噎了回去,低声把话接了“哪儿也没去。”他发现这个潇驰比洛亦尘还犟,跟他说理是说不通的。他一条腿在墙上吊着晃来晃去,一肘支着下巴,眼睛一转。
“没事,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坐着。我叫洛亦尘出来,我跟他说说话就行。”说着便冲院内大喊,“洛亦尘……洛亦尘……洛兄……洛兄……冰山美儿……冰山美人儿出来一下……”
他这一喊,府中下人纷纷驻足抬首朝院墙上看过来,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谁敢这么叫大皇子啊?还美人美人地叫,真是叫人羞耻!潇驰见秋弦十分厚颜无耻,眉头紧锁,硬打也打不过,赶也赶不走。
“洛兄!美人儿……”秋弦只管扯着嗓子高呼。洛亦尘正在写弹劾秦相的折子,听到秋弦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描金狼毫走出殿外,站在廊上,冲潇驰挥了挥手。
秋弦一见,冲潇驰勾了勾唇角,一脸坏笑:“看见了吧,他叫我进去呢!”纵身跃进院内,丝毫不管脑后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珠子。
进了内殿,秋弦看见墨迹未干的奏折,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骤然变色:“你这是要与那老贼正面为敌了?”
“已经打草惊蛇了,为今之计是打他个措手不及。”洛亦尘想起秦天霖府中的兵器库,便觉夜不能寐,他不能放任这样一个虎视眈眈的豺狼伏在太子身边。太子软弱、父王身体日渐势微、范家军遭遇打压、桐城乱民暴动、秦天霖心怀不轨……这些都是极为危险的征兆。如今的图灵危如累卵,他也微觉有些独木难支。
“你可想好应对之策?”秋弦放下折子,面露忧色,“扳倒这棵大树,可不是光凭一本折子就能成功的。你可知图灵朝堂有多少秦相的党羽?你可想过若无万全的对策,后果会是如何?”
“我已修书给范骞将军,令他暗中携三千骑兵潜回候在城外。我明日带刑部官员查抄秦天霖府邸,范骞留着城外候命。一旦事情超出掌控,鸣镝为号,范将军再携兵入城。”
秋弦知道范骞是负罪在身,无故不得重返王城,洛亦尘让他候在城外,便说明他没有拿到图灵王的口谕。
洛亦尘继续道:“算算时间,明日夜间范将军就该到了。”洛亦尘坐在席子上,铺开了一盘棋面,“走一盘?”
秋弦坐了过去,抓了黑子就落盘,思忖片刻道:“有几分胜算?”
洛亦尘右手两指夹着一粒白子,左手拂袖,淡淡道:“五成。”
秋弦抬头,暴风骤起的前夕眼前的人却云淡风轻,道:“你疯了?只有五成把握,便有一半的几率会失败,一旦失败你在皇城将无立锥之地。你有没有想过,那丫头还在皇宫的监牢里?你若是守不住阵地,谁能把风吟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