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到你们结婚那一天，但我想你们是能走到最后的。”

“练淅，我不奢求你原谅，你父亲便是被我养废了的，我不懂爱一个人，养孩子也养不好，当初送你出去，让你吃了不少苦，已经无法弥补。”

本是忏悔温情的话语，可从练振业嘴里说出来，就仿佛在说，我也没办法，我不懂爱，我现在知道曾经做得不对，但我要死了，也无法弥补了。

练淅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发现这封信，你到死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什么叫不会养孩子，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你虽没有管好你儿子，可你没有在他三五岁就把他踹的吐血不是吗？”

“无非就是他是你爱的女人跟你生的，而我是他的骨肉，跟你只是流着相同的血罢了，你不是挺分得清吗？”

什么不会爱人，不会养孩子？不会爱人，怎么自尤筱死后，还孤身守着？不会养孩子，难道不能请保姆照顾？

这种家庭里，多的是保姆陪着长大的孩子，他们虽然没有时时陪伴孩子们，但总也是为了家族发展，可没有动辄就把人往死里打。

“你可以这样想，如果抱着对我的恨活下去，你会很辛苦。”练振业眼底划过一抹忧色，恨比爱更难放下。

练淅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恨你都是浪费时间，我只会把时间用在我爱的人身上，至于你，要死就早点死，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听你在那里说什么感情，恶心。”

练振业转而看向宁予初，“你很勇敢，也有主见，练淅跟你在一起，他会幸福，你也会，你是他幸福的指标，你有让人幸福的能力，今后，练淅就麻烦你了。”

练淅从未得他慈爱的对待，向来对他残忍的人忽然说起这些，他只觉得恶心，“说完了吗？”

练振业平息了一下内心激荡的情绪，他就要去见他的妻子了，他一想到这一点，内心就不免激动，他还有事没有交代完，他必须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死后，把我跟你祖母合葬，你父亲那边，我给他留了产业，他就算挥霍一辈子也够了，找人看着他点，他脑子没你好，容易被人挑唆，钻了空子。”

“他这些年在吃喝上面过于放肆，身体毛病不少，我死后让他在家老老实实守一个月，生活素净些，我想在地底下跟他妈妈团聚，过过二人世界，不想他下来打扰我们。”

“他过去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若还恨着他，把他打一顿出出气吧，也是我这个为人父的没有教好他，如今你就算报复他也没有意义，他处处不如你，打得狠了，给你跪下都肯。”

宁予初眼神淡漠的看着他，“确实没有意义。”

“再见。”她拉着练淅走了出去，没什么好说的。

练振业这一生最爱他的妻子，其次就是他那个儿子了吧，尽管废物不堪重用，但身体里流着他妻子的血，他到底还是顾念着他。

时日无多，最后还是最惦记练文涛，担心他死后练文涛日子难过，身体不好，还让练淅看顾着点，不要让练文涛死得太早。

犯错的人没有一句道歉，反而还要被伤害的人，去照顾那个伤害过的人，她是不想再听，也不想跟练振业起无谓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