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妩看一眼霍经年，打破父子俩的僵持与都不敢主动踏出第一步，轻声：“老爷子，二爷的事，您应该知道了吧。”

霍还山笑意微凝了凝，只深长叹了口气，看向霍经年：“老二啊，其实，你不是我儿子的事，我在昏迷之前，就知道了。”

两人一顿。

夏妩手心沁出热汗：“老爷子说……您早就知道了？”

“那段日子小妩住在霍家，被林寒绑架后没多久，有一次不是给你做红豆糕吗？”霍还山叹息：“你吃完红豆糕后当夜离开了霍家，后来整夜未归，我不是还骂过你，把小妩一个人留在家里，夜不归宿吗？其实，当时，我就发现了你耳颈后有过敏的迹象。”

“那时，我就猜测，你会不会是因为吃了红豆糕，引发过敏，才去外面避了一晚。可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红豆糕，根本没有过敏迹象啊。”

“再后来，我住院了，小妩来看我，”霍还山看一眼夏妩：“突然问我，你有没有过敏症，我就更加怀疑了。”

“小时候的你不过敏，成年后的你却过敏了，只能证明，或许，你根本就不是霍经年，我的亲生儿子，所以我偷偷派人去玉檀寺那边查证，这一查，果然发现了真相，”

说到这里，霍还山长叹了口气，眼神也暗淡下来，痛苦浮现：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儿子，早就染上时疫去世了。我也知道了你的身份。是你顶替了他的身份，被接回京城，成为他。”

夏妩后脖沁出热汗，忽的想到什么：“……老爷子，你本来身体恢复了，都快出院了，突然间再次心脏病发作昏迷，难道就是因为得知了这个真相？”

霍还山也没否认，看一眼霍经年：

“是的，我派去暹罗调查的人告诉我真相后，我一时受不住打击，只觉得心脏疼得厉害……当时的我，是真的想不到我接回来的儿子，帮我顶起家族企业这么久的儿子，居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的儿子，早就死在了暹罗，是我把他送去了国外，才害他客死异乡，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原谅自己……”

“那晚，霍胤来看望我，又再次告诉了我这件事的真相，说你不是亲生的，想让我把集团全权交给他，我念及此事，更是一时气急攻心，心脏痛，晕死过去。”

霍经年睫毛一动，总算开了口：“所以，您昏迷，并不是霍胤对你做过什么？”

霍还山自然也清楚了孙子做过了什么，叹了口气：“霍胤那孩子，确实走错了路，迷失了本心，可倒也没坏到要害死我这个亲生爷爷的地步。其实他来医院告诉我真相之前，我心脏就不舒服了。我的昏迷，不能全怪他。”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霍经年才说：“那，您现在知道了真相，您会气我吗。”

霍还山轻笑了笑，笑意带着几分苍茫：

“知道真相后，我一直就在想问这个问题，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可现在，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是多心了。我有什么可气你的？我儿子的死，和你又没关系，反倒，你愿意顶替他的身份，满足了他的心愿，将霍家打理得风调雨顺，行孝于我膝下，我应该感谢你才是，除此之外，我要谢谢你不让我那么早得知儿子死在异国，让我多开心了这么多年……”

“而且我也知道，你早就签订了转让协议，你是准备在霍氏打理好后，就将集团转交给霍胤的……无奈霍胤他自己不争气。其实就算你没签这个协议，我也心里清楚，以你的身份地位，以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遗产，你也根本不屑区区一个霍氏集团。”

夏妩见霍还山原来已经想通，舒了口气。

只听霍还山继续说：

“所以，老二，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以前是，今天是，未来也是。”

“老二，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也没了，从今后，我们就彼此取暖，当一对名副其实的父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