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园子里，方颜看着慢慢站起来的骨头架子。

“唉，”尸魔叹了口气，“都说了我长得丑，你还非要看，这下吓坏了吧。”

方颜面不改色：“像你这么白净的倒是少见。”

雪白的骨架莹润如玉，如果拆成小块打磨成首饰，绝对能卖出好价钱，前提是——别让买家知道原材料是什么。

不过也难说，方颜将眼前的骨架细细打量，万一有人就好这一口，她还能把价钱翻番。

尸魔见她面无惧色，微微歪了歪脑袋，颈上的骨骼发出细微轻响。

骷髅的下巴上下开合，尖细的声音响起：“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方颜笑笑：“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你之前还说对我没有恶意。”

骨头架子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是男人？”

方颜朝它下半身抬抬下巴：“虽然化成骨头之后看不到小弟弟，但从你盆骨就能看出，你活着的时候，是个男的。”

屏幕前的女观众们发出“哦——”的一声，不约而同朝身边的男性看去。

男人们有的摸摸鼻子，有的尴尬地变换了一下坐姿，避开打量的眼神。

“老蔡，这女孩儿懂得挺多。”有人捂着嘴朝蔡警官悄声道，“这种好苗子怎么没去你们派出所？”

蔡警官甩他一眼：“人家是玄术师，不是法医。”

“可以兼职嘛，”身旁的人开玩笑，“万一在解剖台上诈尸，就不用找人帮忙了。”

“想得美，”蔡警官嗤之以鼻，“青玄会上但凡能获得名次的选手，都会在灵犀处挂名，再过十年，我们这些人见了他们，只能尊尊敬敬叫声‘大师’。”

“可我听说现在是末法时代，人界灵气稀薄，除了那些六十往上的老人，已经很少有人能修炼成真正的大师。”

“这也不是你我能操心的，”蔡警官道，“安心看比赛，我看这个白骨精没那么简单。”

镜头前的尸魔短促笑了两声，似乎扭捏地捂住自己的下体，对方颜道：“你这姑娘好不知羞，怎么老往别人的下半身看？”

它抬起白骨森森的五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这张皮倒是不错，可以送我玩玩。”

说完，它抬手向方颜伸去。

雪白的骨头像刀切豆腐一般顺利探入方颜身前的灵气环，一丝阴邪之气缠绕在尸魔指尖，方颜一动不动，仿佛已被这股邪气魇住。

“她怎么不躲？”观众焦急问。

“尸魔的邪气能够摄人魂魄，”一名懂行的观众道，“方颜的护身光环已破，恐怕凶多吉少。”

“不会吧？这不是比赛吗？怎么会真的下死手。”

“你看那边。”另一人指指场上的大屏幕，只见巫萝被百足虫妖逼得节节后退，她的咒语虽能暂时绊住对方的脚步，但她对百足妖虫的进攻也毫无效果。

百足妖虫全身上下有妖足护体，每只虫螯掉下都会很快长出新的，它挺着肚子不断向巫萝喷出青色的毒液，巫萝既要躲闪又要念咒，一心难以二用，咒语的节奏逐渐紊乱。

白越光那边的情形稍好一些，他斩断了一只飞僵的肉翅，顶上督战的那只领头飞僵昂首嚎叫一声，加入战场。

白越光以一敌四个半，勉强能够维持平手，但这场景落在一众评委眼中，却并不觉得乐观。

“还是太年轻，”一名评委叹道，“这几只飞僵分明是想车轮战，以白越光的灵力，就算能最终获胜，也会大伤元气。”

“他家长辈就不管了？”另一人道，“这场比赛并不公平，怎么不见白哲过来抗议？”

“我刚听说白哲似乎被救护车送走了。”

“什么？”

“好像是犯了高血压。”

“这……”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高血压，听上去和玄术师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不可能吧，昨天我才见过他，他和罗主任两个谈笑风生，不像有病的样子。”

“不好说，”另一名评委压低嗓门，“你们瞧我这儿，我去年装了一个心脏起搏器，唉，年纪大了，扛不过生老病死，就算玄术师又如何，咱们的皮肉骨骼都是人，论寿命恐怕还比不过那些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