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张,本名铁牛,平日在渔市那边欺男霸女惯了,听说最近还拿自家的小舢板强换了别家的乌篷船。”
就在这个癞头张走过来的工夫,祥叔在陈麟耳边简单交待了这人的底细。
陈麟立即明白了,就是个纯粹的无赖。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愈发靠近。
同时还有癞头张流里流气的声音:
“祥叔,这小兄弟以前没见过啊!”
“来来来,先让我问一下,说不准知道远哥的死因呢?”
此人看起来眼眉阴戾,一头疣子疤分外醒目,快走到近前的时候,还嘻笑嘴脸地伸出手,好像想搭到陈麟脑袋上摸两把。
在他把手伸出的瞬间,坐在板凳上的陈麟便皱起眉头。
原本随意放在地上的脚骤然紧绷起来,宽松的裤腿里隐约见到一块块肌肉凸出。
对准癞头张走来的前脚狠力一戳,速度极快,只听见忽一下风声,一道笔直影子去了又回,此人脚板就已然踢歪,瞬间支撑不住身躯——
“啊!”
啪!
癞头张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
他摔得歪斜,脑袋正好在陈麟的脚边,几乎就枕在脚板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仿佛大脑宕机了。
只是抬起头来,死瞪着一对呆滞的眼睛跟上方的陈麟对视。
铺子门口悄声说话的各個商户瞧见这个变故,同样都愣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巴定定看着。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
癞头张终于晃着脑袋,双手撑起身来。
“你小子!”
他尖声一叫,周围的泼皮像是收到信号,全部围拥过来,很快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激奋叫嚷起来。
一时间声势浩大,咒骂声不断。
旁边的祥叔被吓得脸色煞白,抓住一个想要溜走的别店伙计,让他快去告官。
成为众矢之的的陈麟不屑地摇摇脑袋,脸上看不出害怕的神色,反倒显出一股沉着冷静。
他只是轻轻从旁边的背篓里拿出了自己的柴刀。
面前数十泼皮的声势便骤然弱了下去。
等他手执柴刀站起来。
泼皮们不说话了,场面立即安静下来。
再等他往前走的时候。
泼皮们马上往后退,独独把刚才簇拥在前头的癞头张落下。
“喂喂!别乱来啊你!”
癞头张看着身后众人的退去,也一下子慌了。
主要是他手上没刀,他们其他人也没刀,他们好几十号人呢,要是敢带着刀棍过来‘查案’,官府再不想管也得管了。
况且这边是山市,见到的都是山民猎户,不是平常自己横行无忌的渔市。
而面前这人被几十号人围堵,脸上都看不出什么神色,冷静得可怕,一看就是在小金山里头杀生惯了的狠角色……
癞头张腾腾腾地连连后退。
陈麟进一步,他就退一步。
他又不愿意彻底抛下脸面转身逃跑。
只能是这样一步步地后退。
“你你你,你想干嘛?”
“刚才伱不是说有问题想问我吗?”
陈麟脚下不停,随口答道。
“没,没有了。”癞头张伸出一个巴掌,仿佛想虚空按住陈麟,让他不要再往前了。
在他的身后,其他泼皮同样在往后退,有些人见势不妙,更是直接钻进了巷子里消失不见。
此时的山市里,赫然上演着一个人隔空逼着几十人倒退的闹剧。
“怎么回事?”
这时,泼皮们的背后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