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一路入皇宫,所过之处,留下一段虚弱的残影。
等他把赫连珞平安带到凤仪宫的时候,已经累得忘了把自己藏起来了,倒头就晕了过去。
即便是要晕倒了,也努力让自己停得平稳,唯恐让身上的小主人不舒服。
赫连珞睡得真香,小嘴时不时地动一下,奶香奶香的。
皇帝小心地把女儿抱了起来。
都怪爹不好,又一次让你受苦了。等你醒了,你怎么骂爹都成。
江月柔担心坏了,把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遍,确定毫发无损才终于安心了些。
赫连珞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背她回来的这个像动物又像怪物又像妖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很快,火灵的身边就围了一大圈人。
大将军家的几位公子也好奇地端详着火灵。
“像狮子,身上的毛红红焦焦的,我看啊,是一头被烧了尾巴的小狮子。”
“红烧狮子?”
“我还红烧狮子头呢,离谱。”
火灵听到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警惕地苏醒了过来。
它对于“红烧狮子头”几个字很是讨厌,气得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像老虎。”
这个说法还稍微靠谱一点。
“但是没见过这么傻乎乎、弱兮兮的老虎啊。”
说谁傻呢!说谁弱呢?
火灵当即表演了一个龇牙咧嘴。
不过,因为虚弱,在大家眼里,它只是哼哼了两声。
“我看是一只狗吧?毛挺长,还柔顺。”
狗?
火灵龇牙,好气!好想宰了那不会说话的。
“会不会是一头狼啊?不过没见过长这样的狼。”
太离谱了!火灵想离开这些愚蠢的没见识的人类。
“怕是只兔子吧。”
火灵:……
这个最离谱!最气人!也最侮辱人!比说它是狗都还过分!
火灵已经在晕倒的边沿了,但还是用尽浑身力气,拼了命地看过去。
哈?一个几岁的小男孩是吧?我很记仇的,等我好了,第一个就宰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赫连永浦观察了火灵一阵,说:“它是火灵,以天地精华为食,并非人间灵物,也非地府幽魂,而是人间与地府缝隙中跑出来的小家伙,比风快……”
火灵终于等来一个懂它的了,眼睛都亮了。
但是——
皇帝他为什么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下去了?夸人的话请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啊!
不要停!
继续!
皇帝本来是想夸它“威武如神”的,可是看到火灵眼下虚弱得连眼皮都抬不起的样子,实在夸不下去。
赫连岁:“它好像困了,要不给它搭个窝让它睡觉吧?”
火灵:……
看不出来我都要死了吗?
赫连永浦说:“它受了伤,不过,我们人的大夫和药治不好它。”
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
“那它完蛋了。”赫连岁有些担心,但是他的话在“小兔子”听来,像是嘲讽和诅咒。
反正,不高兴。
趁着所有人都不备的时候,火灵一脚踢出去,蹬了一脚赫连岁。
它虚弱,就算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是扒拉了一下他而已。
赫连永浦把火灵安排到了一处闲置的马房里,便安心带女儿去了。
火灵在马房里一直晕睡到了夜里三更,醒来的时候,眉头皱得别提多紧。
好臭!
可恶的人!居然让我住马棚!是把我当畜生了吗?
火灵气不打一处来,踉踉跄跄地走出马棚要去寻仇。
走了一阵。
好香~
它的脚不听使唤地把它带到了一处院子的小窗前。
居然是白天说它是兔子的那小子,在偷吃!
火灵摸了摸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绕到门口敲了敲门。
赫连岁赶紧把糕点藏了起来,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却连只狗都没看到。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