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施柏水依然坐在后排,一路上看看窗外的霓虹,又回过头看看前面认真开车的家伙。闭上眼睛,她脑海里回想着之前的种种。
忽然发现这家伙其实没有那么不堪,之所以一直看不顺眼,一是心中敬仰的父亲青睐的年轻人,自己在他身上竟然发现不了任何优点,现在她才慢慢发现,是这家伙隐藏的太深,做事情一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二是井无隅在自己家人面前永远一副奴才相,和她心目中的青年才俊相差甚远,巨大的落差冲击了她的理智。
归根结底是父亲在她心目中太过伟岸,以至于让她有种错觉,父亲青睐的人也应该和他一样,再不济也应该和乌焦一样,像一把锋利的刀。
想明白这些,忽然再看眼前的家伙,就顺眼多了。施柏水打开车窗,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自言自语道:“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都是假的,怎么轮到我们家头上,就成真了。都说祸害遗千年是真的,怎么轮到我爸头上,就又假了?”
井无隅无言以对,这样的问题太深奥,他也想不明白,可能埋进石头堆里的老头子能想明白,但是他也不会托梦给自己。井无隅只能将这归结为世事无常。
回到金河湾别墅,临下车时,施柏水明显情绪有些低落,她向着井无隅问道:“喂,你说,如果我妈、温姨不搞小动作,一家和睦,你真能像我父亲说的,保我们家平安吗?我们家包括温姨和施林习。”
井无隅呆了呆,讶异于女孩的直接,但他还是摇摇头。看着女孩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又接着说道:“这谁也保证不了,我只能尽力。”
施柏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洗了澡后已将近十二点,井无隅却睡不着,所以他干脆翻阅起了看了只有三分之一的列维·斯特劳斯的《忧郁的热带》,一坐到书桌前他就知道有人动过这些书,不过他也不在意是谁进过他的房间,读书,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一直看到凌晨三点,井无隅关灯睡觉,脑海中像放电影般各种人物、事情闪过,等真正睡着,可能已经凌晨三点多四点了,六点钟的时候,又准时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洗漱,将老头子教的乱七八糟的招式练了一遍。
吃过早饭,给严华报备了下,说去龙华小区见几个朋友。罕见的,施柏水今天没有出门,他上楼拿了车钥匙出门的时候,施柏水似乎和严华说着什么,井无隅也没在意。只不过严华忽然叫住井无隅,让他以后开车库里那辆辉腾,井无隅点点头接过车钥匙。
到了龙华小区,吴钩月和马永平在门岗站着,看见一辆辉腾开过来,两人站直了身体,行着注目礼,直到跟前,看见车上的人是井无隅时,不等两人动作,杨三眼已经屁颠屁颠从监控室跑出来,这摸摸那瞧瞧,高兴的合不拢嘴。
“喝两杯?”井无隅笑着问道。
杨三眼眉开眼笑,点头如捣蒜:“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