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走,属下就爱喝西北风!”刘诚笑起来。
韩子高摇了摇头:“不跟你斗嘴了,东西等会收拾,有件事你先帮我办了,去长史那里把军人名册拿来。”
“诺。”刘诚答应一声出去,过了一会,刘诚领着右军长史进来,长史手里捧着好几卷名册放到桌案上。
长史年约四十多岁,向韩子高拱手行礼:“右军长史胡霖参见将军。”
韩子高拱手还礼:“子高见过先生,久闻先生博学多才,年方二十就被举为秀才,起草文书是下笔成章,曾历任州府主簿、记事、右军咨议参军,经验丰富,您在右军府掌事多年,府里大小事务可以说是没有您不知道的,子高是个粗人,不善文辞,又是第一次带禁军,日后军务就要仰仗先生了。”
胡霖一愣,新任的右军将军不是应该一口吴侬软语么?怎么开口竟是标准的洛阳读书音,敬慕之情由然而生。
“将军过誉了,将军二十出头就是右军将军了,我活到这么大,还没见过像您这么年轻的右军将军呢。”胡霖问:“将军祖籍不是山阴吧,祖上是从洛阳北渡过来的?”
韩子高笑道:“我家世代居住在山阴,我这口洛阳音是跟圣上学的。”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世家大族和士大夫们都崇敬圣上。”胡霖点头。
两人寒暄了一会,胡霖把桌案上的军人名册一卷卷展开,韩子高详细地了解每个人的情况,从军官到士兵一千多人,一个不漏。
一直谈到黄昏,刘诚点亮了帐内的油灯,韩子高挽留胡霖一起吃了晚饭,吃完又继续谈,这时侍卫提着一大袋名刺和信进来:“将军,从早上到现在来客都快近百位了,属下先拿来给您。”
“好的,就放榻边上吧。”韩子高随口说道,继续和胡霖说话。
刘诚在袋里翻看了一会,对韩子高道:“将军,这里面大多是咱们右军府的,将军挺受欢迎的啊!属下们都想见见您的真容。”
胡霖微笑:“这太正常了,新长官到任,下属持礼拜见长官,长官设宴款待下属,都是人情世故,哪个下属不想跟长官搞好关系,哪个长官不想拢络下属人心。不过我看将军是不见面、只收名刺不收礼,我做了这么多年属官,还是头一回见。”
“长史,您不了解将军,将军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等您跟将军处的时间久了,就知道了,将军不光是清廉,对我们属下可好了,从来不收属下的礼,反倒给我们送礼呢,像是属下的生辰,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将军必有赏赐,属下遇到困难了,只要找到将军,将军都是尽可能地相助。”刘诚道。
“难怪将军问的那么仔细,真是用心了,那将军您真是从来不收礼吗?”胡霖不相信。
“倒也不是,收也收的,将军只收圣上的礼,因为不收的话,圣上会生气,哈哈哈——”刘诚笑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长史说正事,你出去!”韩子高沉下脸道。
刘诚笑嘻嘻地走了,韩子高叹气:“怀远在我身边久了,越来越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