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一派栖居于远离鹿城百里的清川山,鲜少有人得知这一地方。提起凌兰一派,人们可能不知在哪儿。但是说起那千金难求的雪兰草,人们就知道了!雪兰草生长环境极为苛刻,俞尚乾寻觅多年,只在凌兰一派这里看过。俞尚乾多年尝试与凌兰一派合作,可惜连当家的一面都未曾见过,不管俞尚乾送进去多少礼品和书信,那家主只回两个字:
不要!
俞薇薇听着扶桑的小道消息,皱起眉头。
“看来这老头不缺钱哪!”
扶桑凑到她跟前,“这是个怪人,老爷多方打听到,竟没有他在江湖上的任何传言。你说奇怪不,这么大个铃兰一派。而且,我听说他卖药也相当随意,不是有钱他就卖,林珊村一贫穷的妇人,丈夫被野兽攻击,命垂一线。她上山去求这人,那庄主直接给了!还有......”
扶桑唾沫横飞地说着这些奇闻怪事,说那金府大少爷带人要硬闯铃兰一派,一行人被庄主一招击飞。越说越兴奋,眼看着扶桑就要变成说书先生,俞薇薇连忙打断她。
“得得得!你这些消息从哪儿来?到底准不准啊?”
扶桑嘿嘿一笑,立马展示她的八卦实力,她在鹿城丫鬟圈混得风生水起,去铃兰一派不也一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这些都是他山庄里的仆人亲口和我说的!”
俞薇薇点点头,倒是挺相信扶桑的能力
“我让你打听他每日行程,可有消息?”
“那不是废话!”扶桑清了清嗓子,表示有点口渴。俞薇薇立马会意,起身给她倒了杯上好的白茶。这死丫头,真是没大没小。
铃兰一派的家主已有七十高寿,他性情冷漠,家里佣人虽多,但近身的只有一位十来岁的书童。
他不接见各种来客,有的人有生命之忧,他只差人送药,不与人见面。有的人,则是来了数次,次次都吃闭门羹,比如俞尚乾。
他每日除了看书就是静坐,唯一一个外出的机会就是垂钓。
“他喜欢钓鱼?”
“对的,目前就发现这一爱好。”
古怪,孤僻,冷漠,不差钱,钓鱼。俞薇薇落下最后一笔,一手托腮,双眼雪亮。许久,一股计划在心中慢慢勾起。
清川山
山间溪流湍急,这里人烟稀少,待一整天都不会看到一个人影。
凌冬白终于注意到不远处那位小姑娘,她一袭长裙,连着十天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江边静静垂钓。
这里鲜少有人烟,是个十分清净之地。这个小女孩悄无声息地出现,自顾自地在那里垂钓多日。凌冬白今日有事,早早收网准备离开。
却听到那小姑娘喃喃自语道“怎么没有一条鱼上钩。”
凌冬白看了一眼她的鱼钩,又扫向她的鱼桶。笑呵呵地说
“姑娘,你这鱼钩都是直的,怎么会钓到鱼?”
谁知女娃挠挠腮,一脸认真地问道
“没有愿者上钩的吗?”
凌冬白哈哈大笑道,这姑娘憨态可掬的模样与他那孙子板正严肃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
“老人家,我见你没一会儿就满满一桶鱼。可以教我钓鱼吗?”俞薇薇追问道。
俞薇薇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一脸的天真憨态,让凌冬白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
少女的到来无疑给这寂静的空谷中增添一抹生机,她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让凌冬白羡慕不已。
俞薇薇叽里呱啦地说着话,好似与凌冬白早就认识。凌冬白这辈子讲最多的话,估计就是这段时间。他耐心地教俞薇薇垂钓,俞薇薇就像个唧唧喳喳的小鸟。一会儿告诉他,先生是如何被她气走,一会儿告诉他,她在西华楼听到的奇闻轶事。
一旁的书童汗颜,家主向来喜静,这女娃实在聒噪。
“那祝英台真是女中豪杰,我可崇拜她了!老人家,你有过这样的爱情吗?”
凌冬白微笑,他想起亡妻。
“我夫人在世的那段时光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我练功,她就在一旁陪着我,然后会递上一杯人参茶。冬天的时候,我们就会围着暖炉,我看书,她缝着孩子们的过年要穿的新衣,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她手艺很好,我喜菊花,她说菊花寓意不好。虽是这样说,她还是在给我的缝制的每件衣裳衬里绣朵紫色的菊花。我常笑她,这世上哪有紫色的菊花。她喜欢紫色,便希望给我的菊花是紫色的,其实我都知道。”
西华楼的爱情故事惊天动地,俞薇薇常常泪流满脸。凌冬白的故事再普通不过,俞薇薇却听得入迷,日常普普通通的相处听起来也是十分令人向往。
她期待着自己和李毅一辈子也能这样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