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麻溜儿的上了饭菜,后卿本来就不爱管闲事。
是不是,因为什么被打,到底偷没偷银子这些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索性就不再问了。
后卿托着腮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想起前世泽安也是。
那个时候他同蓝浅还没有闹得势如水火,蓝浅还是他的师兄。
两个人出门偶然救下泽安的时候,泽安还是个刚化成人形的小屁孩,一样水露露的眼睛、一样脏兮兮的小脸,一样穿的破破烂烂。
后卿问他叫什么也不说,问他饿不饿也不说,就只蹲在墙角,怯生生的望着蓝浅。
一连三天,后卿都开始觉得这孩子可能是个哑巴。
第四天晚饭的时候,后卿继续蹲在小孩儿旁边递给他晚饭,是一块炸糕,这回小孩似乎不那么怕自己了,但还是看了一眼蓝浅才敢接过去。
这孩子怕蓝浅.....................
后卿才琢磨明白。
不过,谁不怕呢,他特娘的也怕啊...............
后卿借着孩子的视线看向蓝浅,烛光下,蓝浅坐在桌边,美是真的美,就是心冷。
冰琢得一般,那一副冷漠样,白白浪费了好皮相。
很多很多年以后,后卿登顶魔界至尊,午夜梦回,惊醒在雕龙大床上的时候。
他终于想到该如何形容当时蓝浅的神情---------死妈脸,绝配!
蹲在墙角的孩子吃着吃着,突然糯糯的说一句“我没有名字.........”
算是回应后卿前几天的问题。
可爱的模样直击后卿的命门,硬是自己就认了做小师弟。
给孩子洗干净了,换上新衣服。小孩儿几天就被后卿投喂的奶膘渐起。
后卿开始琢磨给小师弟起名字。
师弟过得苦,名字要甜。
一路上换了一百八十个譬如吉祥、富贵、如意、旺财、庆喜之类寓意祥和的名字,孩子也不挑,甭管叫啥都答应。
后卿到现在都还记得,客栈房门突然推开,蓝浅那一副被抓包了的惊恐样,以及自己笑到掉头的样子。
那天清晨他从客栈外回来看见当时的庆喜蹲在地上,蓝浅用腿夹着孩子,给人家梳头。
马尾扎的紧,庆喜也能忍。
水露露的大眼睛使劲眨呀眨,生怕一不小心飙出来泪花,薅的后卿笑完赶紧接过来。
他真的怕再让蓝浅梳下去,庆喜年纪轻轻就发际线后移了。
“那个....庆...嗯...庆喜醒了找不到你,我见他蓬头乱发,没个体统规矩,就先给他梳洗了。”
蓝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耳尖儿红的要滴血,这是后卿见过蓝浅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了。
言毕蓝浅又挽尊似的去床头放着的包袱里翻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发扣,走过去给庆喜扣上。
随后假装镇定一切如常的潇洒起身扔下一句:“庆喜是什么破名字,扎的我耳膜疼。富贵安乐,君子泽安,以后就取泽安二字吧。”
于是庆喜终于被掌宫大师兄承认,可以带回毓庆宫,并在蓝浅的坚持下强行改成了泽安。
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几下,后卿回过神。
“那个...”小孩儿似乎是有些犹豫犯难。
“怎么?”
“哥哥,能....我能打包带走吗?”
“嘿~~你这孩子还真不见外,在这吃还不够?还想打包???”
后卿话是怎么说,可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再神经病,也不会跟小孩儿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