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陪着江凝烟一起长大，或许会改变很多东西。

她这十年难熬的日子自己也可以替她承担。

“唉...”

李观棋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那烟也随着冷风飘散。

他抽一半，风抽一半。

不过唯一幸运的是，时光兜兜转转，再次将他们带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缘分使得他们重逢。

“来一根。”

李观棋转头，却见李笑痴就站在他的身侧，满脸笑意。

他给老爹递过去一根烟，父子俩就在阳台上吞云吐雾起来。

“哎哟，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你小子都到该谈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李笑痴挠了挠头，看向远方的灯火。

南廷是座小城市，所以生活气息很浓厚，即便到了半夜也会有很多人在外面聚会游玩。

“可不是嘛，一转眼你也老了，没年轻时那么闹腾了。”

李观棋笑着。

这父子俩经常像这样谈心，就如同朋友一样，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等过几年你妈退休了，我俩就准备出去看看，周游一下世界，到时候会给你留下一笔钱，你自己和凝烟好好生活。”

李笑痴抽着烟，烟雾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唯有鬓边隐隐约约的白发才能显现出他已经并不年轻了。

今年的李笑痴已经46岁了，他26岁时和王霜生下了李观棋，距今也过去了二十年。

“有时候想想，咱们家也真是不容易，从那个小乡镇里慢慢走出来，走到今天。”

李观棋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曾经一家人挤在那个小平房里的时候。

“是啊，那个时候你的奶粉钱都是老子一块砖一块砖搬出来的。”

李笑痴哈哈大笑。

李观棋却沉默。

他爹在后来的日子里没有工作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

并且这也是王霜的意思。

他们夫妇俩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没有文化，没有家庭背景。

到城市里来，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奋斗。

刚生下李观棋的时候，夫妻俩可是高兴坏了。

李笑痴高兴得喝了两斤白酒，王霜高兴得眼泪不停流。

因为，他们的生命有了延续。

而李笑痴的身体也是在那时垮掉的。

家里没钱，王霜那时还在考公务员，不能参加工作，并且刚生下李观棋之后身体素质也不好。

但李笑痴自己也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去工地做苦工。

这一做就是十年。

人家一天做八九个小时，他一天要做十三四个小时。

有什么活都要接下来。

赚到的钱自己一分没用，全给老婆买补品、给孩子买奶粉玩具了。

一回家吃完饭就开始呼呼大睡，整个手掌都被磨得血肉模糊。

而王霜后来也成功考上了公务员，一家人的生活才开始逐渐变好。

因为这些年的卖力干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王霜心疼无比，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出去上班。

“老白痴...”

李观棋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父亲给打断了。

“别说那煽情的话，老子听不得，你要是有心，以后别拔我氧气管就得了。”

李笑痴看向他。

父子俩对视，忽然同样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