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骗你。”
扈璃见玄履不为所动,仍是苦苦哀求。
“那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那就是骗子。”
“你……”
扈璃又气又急,却忽然灵机一动。
“今日白天,你身后那个跟班,我认识他。”
“哦?”
玄履停下脚步,半信半疑地看着扈璃。
“他叫仲回,父亲是一名刀匠,专为父王打造兵器。他曾经跟着他父亲,进宫运送武器,我见过他。”
“然后呢?”
“可是有一次,仲回父亲为父王打造的兵器有了破损,害得战事失利,父王便下令处死了仲回的双亲。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仲回了。”
这说法……倒是跟仲回告诉自己的经历对得上。
玄履上下打量着扈璃,见她眼中神情诚恳。
“我绝没有骗你,只求你,不要带我去见崃邾将军。我若是见到他,肯定会被他送回去的。”
“你若真是王女,放着好端端的王城不待,跑到军营来做什么?”
“我……父王总想将我关在宫里,可我想出来看看,看看行军打仗的日子是怎样的,就偷偷混进扈雍的队伍,跑了出来……”
“战场上很危险,那些伤兵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想变得和他们一样么?”
扈璃闻言,沉默不语。
“要我说,你还是快回王城去吧。好好当你的角扈王女,每天锦衣玉食不好么?干嘛要在这草原上,忍受风吹雨淋。”
“我不回去,与其整日被关在宫中无所事事,像那金丝笼中饲养的雀鸟一般,还不如在草原上自由自在,来得痛快。”
扈璃神情倔强。
“可是,这战场上情况变幻莫测,万一你遇到了危险,你父王岂不是很伤心?你也要为他考虑考虑。”
“他?他才不在意我呢。在他心里,女孩子吃好喝好,长大了嫁个男人,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他根本就不明白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这不是很简单么?你想要自由。可是自由,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自由往往伴随着危险。你父亲,不过是想要最大程度地保护你,无忧无虑罢了。”
“可是,一辈子都待在深宫之中,连王城都走不出去,这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么?”
“可悲?别犯傻了,跟很多饭都吃不饱,每天还要辛苦干活儿的女奴相比,你的生活,可是让她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扈璃疑惑地看着玄履,皱起了眉头。
“算了,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王女,不吃一点儿苦头,是没办法体会我说的话的。”
玄履叹了一口气。
“等哪天你想明白了,或者受不了军营的苦了,就来找我,我会让崃邾将军送你回去的。”
玄履收起了劝慰扈璃的念头,正要转身回到营地。
“等等。”
扈璃从背后唤住了玄履。
“你……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我怎么找你?”
“阿履。”
玄履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便向营地方向走去。
“等等,你看河对岸,那是什么?”
扈璃突然轻呼一声。
玄履转过身来,顺着扈璃手指的方向,向前望去。
远处烟尘滚滚。
似乎是有队伍,朝这边冲了过来。
“吼!”
那些绿莹莹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像是一团团幽暗的荧火,闪闪晃动。
“那是凶狼!”
扈璃惊叫出声,玄履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那些凶狼背上都骑着不少人,身披毛皮制的披风,头发随意地用布条束着,看那装束打扮,似乎是白狄人。
“别大声说话,快和我回军营,通知大家!”
玄履一把抓住扈璃的手腕,迈开双腿,拼命向军营方向跑去。
扈璃努力跟着玄履的步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玄履匆匆跑回军营,朝着崃邾的军帐方向走去。
“将军还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军帐前站着一名军士,将玄履拦在帐外。
“让开!”
玄履一把将这人推到一边,掀开帘子,闯到崃邾军帐里面。
扈璃则趁着这个空档,悄悄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崃邾将军,白狄带兵前来突袭,我看见他们快要过河了!”
“什么!”
崃邾慌忙披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