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继帝听了文徵晖的话,一时间被噎住了。
淮扬富得流油,做得事情不过是把淮北的女孩子买来当瘦马。
南边富裕了,真的会甘心自己的赋税用于支撑北方吗?
立朝以来,南北之争不断。
朝廷也是各种搞平衡。
实际上南方富裕地区赋税很重。
重到老百姓都有怨言的地步。
南方富裕,可是,老百姓的生活也没好多少。
然而钱也没有都到国库里面。
那么钱去哪里了呢?
在大豪绅大商人的口袋里。
以及和他们关系密切的贪官口袋里。
虞朝开国后不久,已经找借口杀了一批豪绅商人和贪官。
然而,这玩意就和春雨后的韭菜一样。
杀是杀不干净的。
文徵晖低着头。态度很恭敬,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很扎心。
“皇上,你就算把海运的利润都投到北方各省,还是会发现,该穷的地方没有变富裕,到时候查起来,依然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永继帝听了这话气得直咬牙。
“文徵晖!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是贪官,别人也注定是贪官!”
文徵晖不慌不忙地说:
“皇上,老臣的人虽然没有那么干净,可是已经很克制。有漕八省,不可能都是老臣的门生故旧,不可能都是老臣的亲朋好友,臣没有那么大本事。可这些官员里面,有几个是不贪的呢,或者说有几个不从漕运中获利的。就算表面干净,实际上背后有没有利益均沾,谁说的清楚呢?”
永继帝把手指捏得咯咯直响。
他很想张口否认,但是他怕又自己打自己的脸。
漕运总督当初还是自己亲手挑选的。
结果怎么样?
被抓住了,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给皇上风里来雨里去干活,俸禄才几个钱,多拿点儿好处怎么了!
永继帝发现当着文徵晖的面,在官员清正廉洁方面,还真没那么硬气。
不过,作为皇帝,可不能在臣子面前露怯。
更何况这个臣子,自己还打算把他搞死。
“关于整顿吏治,我想就不需要文大人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