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亦垂眼看到陆寅脚边好几个烟嘴,“没少抽啊,”顿了顿,“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陆寅勾唇轻笑一声,“算是吧。”
刘真亦站在自己车门边,眼神示意陆寅继续说。
陆寅拧着两条眉毛,好像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和刘真亦说,抬手蹭了一下鼻尖。
“就是,我明天要集训了,你……有没有要对我说的?”
陆寅前几天已经说过,为全国大学生网球联赛做准备,需要集训。
他能和陆寅说什么,无外乎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尬的话。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不过是出去集训,还需要大人叮嘱点什么。
刘真亦打趣陆寅,“你不会就是为了得到几句鼓励的话,才回家的吧!”
陆寅鼻音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才不是,是他非让我回去的。”
刘真亦知道陆寅口中的“他”指的是姜院长,连爸都不叫了,父子两个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紧张。
陆寅走到刘真亦身边,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就不好奇我家怎么会那样?”
“那是你家的事,我这人没那么大好奇心。”
刘真亦打开车门坐进车里,陆寅紧跟着坐到副驾驶,狗一样嗅着鼻子。
陆寅嫌弃地说道:“你这车什么味,太呛鼻子了!”按下车窗。
姜书言两个小时前坐过副驾驶,身上的确是有一股香水味,也不至于达到像陆寅说的呛鼻子的程度。
刘真亦斜睨了一眼陆寅,“怎么那么多事,你姐刚才坐副驾来着!”
陆寅神色倏然黯然下来,拍了拍裤子口袋,偏头看向刘真亦,“有烟吗?”
刘真亦没有吸烟的习惯,“没有!”
“没有算了,”陆寅停顿两秒,自顾说道,“张姨不是我妈。”
张姨指的是姜院长的老婆。
刘真亦点点头,“看出来了!”
陆寅低头苦笑一声,缓缓开口。
“张姨是我爸的原配老婆,后来离婚了,我爸又娶的我妈,我妈那人太强势,生下我没多长时间两人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
“后来我妈找了一个有钱的外国人,没过几年那个外国人死了,我妈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后来我妈就不断换男朋友,嫌弃我碍事,就把我丢回给我爸。”
刘真亦安静地听着陆寅讲述他的故事,法律赋予每个人婚恋自由的权利。
喜欢上了可以选择和一个人共赴婚姻殿堂,走不到一起也可以随时离开。
只不过会伤害到无辜的孩子,姜院长一家对陆寅什么态度,刘真亦看在眼里。
很难想像,陆寅是什么样的心态,在心里憋了多久,才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并用“丢”这个一般用于垃圾的字眼,来形容自己。
陆寅没接着往下说,想来应该是陆寅回到姜院长身边,当时姜院长已经和前妻复婚,又有一个女儿。
从小养在母亲身边的陆寅,很难融入姜院长现在的家庭,所以才有了如今这种别扭的相处模式。
爹不疼,娘不爱的,难怪养成了陆寅这种肆意张扬,狂放不羁的性子。
狭小的车内一时间很安静,刘真亦不知道该和陆寅说什么。
知道陆寅心里一定不好受,但这种童年经历带来的心理创伤,不是他一两句轻飘飘的安慰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