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西羌的了解甚少,因为这些游牧部族一般对中原的传统丧葬文化都是极其不屑一顾的,因此很少会留下像模像样的大墓来,前几个月在内蒙古见到的鬼方墓算是这方面的人生头一次了,而且那样规格的墓葬其实也并没有多少陪葬品,似乎游牧民族都没有类似的习惯,而且那鬼方墓最终结果就是个败笔,连那把金弓都被汪衡之拿走了,我连毛都没捞到一根。
天门死穴这个专业名词我倒是在一本叫做《葬法倒杖》的风水书中看到过,作者是唐代唐代风水师杨筠松,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一边上学,一边被三叔逼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水书,结果学校的书没看进去,各种风水书的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光是想起来就有点让人汗颜了,感觉有点对不起三叔,或者说是那时候学校的老师。
游牧部族对于丧葬方式并不挑剔,只要是身下的骏马能到达的地方,都可以是他们的归宿,也都可以是他们的领土。那时内陆南方地势险峻,遍布沼泽,被称为南蛮之地,西羌的各个部族都是在不断地迁移,在马背上求得生存的一席之地,而另一部分还处于农耕文明的西羌部族,则可能是‘神农氏’或者是‘华夏族’的源头,如果想到这一层次,那么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青藏高原之上,这人迹罕至的无人区之中,能够存在一座历经了千年的庞大古墓了。
我们此时身处的这个墓室,就是进入这座大墓的第一个墓室,门外就是那绵延不绝的雪山裂隙,门口处原本是一个顶门石的机关,我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张海客暴力破解了,连那块巨石也不见所踪,可能是被推到了雪山裂隙的深处。值得一提的,这里的裂隙并不是像刚开始一样安全,这里的裂隙像蜘蛛网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甚至还有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只要一不小心脚一滑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死法,而且由于头顶上方经常流下消融的雪水,因此在这不足两米宽的道路上结了厚厚一层冰,我光是踩在上面都觉得打滑,难以想象张海客是怎么扛着我同时还带着胖子经过这里的。
回到墓室里,张海客正在和胖子举着手电筒观察着墙上的文字,还时不时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我很好奇这俩人居然能聊到一起,于是走过去狠狠拍了一下胖子的屁股。
“聊骚呢你俩?这么神神秘秘的。”
胖子回头愣了一下,然后很反常的没有和我嬉笑打闹,而是用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天真,你过来看一下吧。”
“嗯?”
胖子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这么认真过了,因此我突然感觉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凑过去定眼一看,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墓室的砖墙上共有九块墓石上刻着的浮雕,浮雕的雕工技艺非常精妙,但是构图非常混乱,有万马奔腾,有祭祀,也有类似酒会的浮雕,原本应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似乎是被故意打乱了顺序,不过最特殊的一块浮雕是中间的那块,那块浮雕上刻着一张表情极端痛苦的人脸,而且水准极高,几乎是栩栩如生。
“吴邪。”张海客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这张脸是不是有点眼熟?”
“眼熟吗?”我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细一看,果然看出了端倪。
“这不是外面的白毛猴子戴着的面具的那张脸吗?”
张海客点点头,然后伸出双指插向那张脸的双眼,随后墙内就传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接着面前的这面墙的底部的两块墓石就掉入暗格之中,露出出了一个长宽只有半米的黑漆漆的通道。
“发丘中郎将的这一双手真是绝中之绝啊,”胖子在一边鼓起了掌,“早知道胖爷我年轻时也就学这个去了,摸金一派的寻龙诀简直不是他妈给人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