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纳兰毓荣将茶盏夺过来，一口饮下，手速之快，不愧是练过剑的。

君烨阴鸷冷笑，道：“毓嫔是何意？你打了半响哑谜，是时候和朕好好说说了。”

纳兰毓荣走到《千里江山图》面前，一把扯下，苦笑道：“皇上，画的意境已经不在，何必留着？您大可以和贵妃共画一幅，何必如此侮辱嫔妾？嫔妾不如峨蕊幸运，进宫四年终不得您的赏识，可悲可叹。”

君烨狠戾道：“是你放迷香诬陷墨玉和贤妃，让贵妃动了胎气，又是你派刺客来行刺贵妃？毓嫔你空有满腹经纶，却心如蛇蝎！”

纳兰毓荣破罐子破摔，冷笑道：“皇上还有不知道的，我还用茅山道术，让贵妃陷入仇恨和不甘中，只不过没奏效。”

君烨气急道：“毒妇！”

许是毒药起效，纳兰毓荣口吐鲜血，倒在檀木桌前。

“皇上，都是我一人之错，望您看在嫔妾对您一腔仰慕的份上，饶了我爹爹。”

君烨冷笑，眸光嘲弄道：“毓嫔你太聪明，想用自戕这招来摆脱去冷宫的命运。因为你自恃清高，无法接受跌下才女的神坛。但朕告诉你，冷宫你去定了！”

纳兰毓荣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一切都是皇上的局？”

君烨招手，墨玉和大理寺卿进来。

墨玉说：“去延禧宫的刺客是假的，真的刺客早就死了，那包毒药也不是鸩毒，而是让人口吐鲜血的药！”

君烨道：“毓嫔，你妄想给朕演苦肉计，以为朕就那么蠢吗？不过庆幸的是宰相并不知此事，朕可以先留他一命，你去冷宫终身思过吧！”

禁军侍卫刚要上前拉走她，突然纳兰毓荣冲向紫檀木桌，狠狠的撞了上去，头被重击鲜血直流，带着凄惨又不甘，涩然一笑道：“皇上，你也有失算的时候，我可以自己选择死，可以不去冷宫忍受日以继日的折磨！”

她倒地而亡，眸光望着养心殿的天花，这个她一生都向往的权势富贵地。

君烨扫了一眼，肃然道：“速速拖下去！别脏了养心殿。”

姜笙在后殿听了个大概，不由叹息纳兰毓荣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才女，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君烨到后殿，看她靠在贵妃椅上阖眼静谧。

到身边轻唤，“笙儿，吓到了吧？”

姜笙睁开眼，扑的一声投入他的怀中，轻柔地蹭来蹭去，像是在寻找安慰，却嘴硬说：“没有，我才刚睡醒。”

君烨抚她头，柔声宽慰道：“她是咎由自取，无论多聪明的人若是心思坏了，结局早就注定了，没必要叹息，知道吗？”

“还记得那时我刚进宫，和皇上闹别扭去延禧宫喝酒，跟琳琅我们三个人赏月玩行酒令，那时的毓嫔或许是美好的，她是被皇宫的红墙高苑变成这样吗？”

君烨不这么认为，“三岁看大，十岁看老。任何的结果都是有迹可循的，就像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样。很多事情的发生，看似意料之外，其实是情理之中。”

姜笙在他怀中抬头，问道：“那皇上看我有做好皇后的潜质吗？”

“自然有啊！”

姜笙撇嘴道：“可我既不贤德也不大度，而且…….皇上，我不想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