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已经在海上漂了两个多月了。”
“哎呀!本官哪里知道啊,不都是跟你一样,窝在这里等死……”蓬头垢面的男子头也没有抬的说着,手里专心的用麦草编织着一根绳子。
“哎呦,我说卢大人,现在咱们莱州水师还活着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这里可就你最大,不能老在编着没有的草绳干啥?也没有地上吊啊!”
“呀呀……,你烦不烦!现在知道我官大了,当时在海上的时候,为啥不听我的,让你升帆靠近敌船,你偏偏逃跑!
哼!啊呸!活该,爱咋滴咋滴,我是准备等死报皇恩了。
现在能活一天算一天,只要让我寻到机会,就去死!
也省的受辱。”
“嗨!那时候,可不光我一条船准备逃跑!再说了,不跑能行吗!他们一条船上的火炮,就比我们全部水师船上的火炮加起来都多。
叫你一声大人,是给你面子。
卢疤眼,可别不知抬举,拿死恶心谁呢!
真想以死明志,也没见你绝食啊!
贼人送来的大米干饭也没见你少吃一口,炖鱼肉也没见你少吃一块!
草!现在了哔哔这些恶心人!
真他么的恶心!”
“咳咳……吴总旗,你也少说一句,都是一条船上的了,谁也别说谁!”边上有人看不下去了,出声打圆场。
“嘿!你小子,就一破烂军户水兵,有什么资格插嘴我们官员们的话,真不知礼数。”被唤作吴总旗的中年人,转头就跟那个小兵吵了起来。
“哈哈……,凭什么,就凭俺比你们壮,认识你了叫你们一声官爷,不认识了,小心俺揍你。”
“齐家小子!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在我爷爷手下当兵的份,就凭你这句话,我定要军法从事,起码五十军棍的伺候着。”
齐家小子,虽然是坐在船舱里,但是脑袋几乎就要顶到上层船板了,宽大的后背,在这两个多月的伙食管够,另外油水充足的调养下,几乎全是厚实的肉。
一双大手就跟两把蒲扇一样,端着一个大海碗,慢悠悠的喝着水。
同样的大海碗,其他人拿着就显得十分大,可在他手里,就跟小孩子的饭碗一样。
铛铛……
船底舱改装的牢房里,被俘虏的大明莱州水师幸存官兵,闲暇时间只能斗嘴解闷,谁要事打架,全体没有饭吃。
听见铁棍敲击铁门的声音,大家都闭上嘴。
哐啷一声,外面的铁门被打开,通过铁栏杆,可以看到一个衣着干净的少年正站在牢门外面。
手里还拿着一摞白纸,和一根毛笔。
“各位乘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不知道昨晚大家睡得好不好!”
牢房里的乘客都已经熟悉了他们这些少年的套路,全部没有搭理他,只等着最后的结局。
“嗯!看来大家都等不及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来来来,先把前面让开,大家先挤一挤。
四号,七号,十五号,一号,三十二号,四十四号,有请这六位幸运乘客,过来领取纸笔。”
少年不紧不慢的喊出了六个编号,这就是这些俘虏们胸前衣服上的编号。
少年也不嫌弃,他们好几个月没有洗澡了,身上散发的味道。
幸灾乐祸的看着被同伴们推出来的六个人,其中就有卢大人。
“推什么推!草!老子还怕写几个字!笑话!”卢大人,对于自己被推出来十分不满,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声,直到走到铁栏杆边上才闭嘴。
“一号先来!请听题!”
卢大人郁闷的接过纸笔,俯下身子趴到地上,准备写字。
“已知每艘战舰拥有火炮四十六门,一门火炮三分钟可以发射一次,每枚炮弹重六斤,发射需要火药五斤,挡板一块。问题是,二十艘船的舰队出航一次,预计可能发生战斗五次,每场战斗每门火炮最少要十次,为了保证弹药供给,需要准备多少炮弹和火药?”
“啊?!”
“请尽快解答!”少年拿出了怀表,然后开始计时。
“一号,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别墨迹了,卢大人赶紧算啊……”后面的吴总旗给他加油催促。
其他人也是紧张的看着他,就怕他算不出来。
“一五得五,五五二十五……”卢大人趴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的计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