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意全然不顾突然坐起所带来的阵阵头晕,只紧紧地抱住了柳怀璟的胳膊,连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先生怎么样了?”
“别急,别急,你还病着呢,快躺下。”柳怀璟忙安慰道,一面又扶着她重新躺回去,“我们是在玉州山上分开的,当时……我们遇到了大良皇帝……我后来又让人去玉州山上去找过了,他们都已不在那里了。”
周冉筠依然安静地坐着,只是在听到他们提起宋远知的时候,心高高地吊了起来,听到她遇险,不知怎地,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快意,这快意中,又夹杂着些许的失落。
柳怀璟又说道:“朕让在大良的探子去打听了,说是大良皇帝现在在覃州养病,听说是很严重的病,至今还昏迷着,里里外外都消息都封锁得很严实。倒是不曾听闻有抓获什么人质的消息,想来,以先生的身手和智谋,多半已经脱身了。”
“若她果真已经脱身了,那怎么不回来呢?”
“那个时候,大良皇帝假意与我们搭讪,实则是为了拖住我们,而他却暗中派人偷袭玉州,那时烽火燃得老高,先生看了心急,若是真的脱身,我猜想多半是往玉州去了,我已让人去往玉州打探消息去了,你放心,成与不成,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柳怀璟细细地说来,这番思量,应当是在心中辗转了许久了,这些年来,还未曾别的事能让他这样上心,这样费心去筹谋。离了宋远知,他方才知道宋远知的好离了宋远知,他才知道要做成一件事,是多么的难。
他的眉头皱出了深深的印痕,似是也有些难以决断:“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得回去了。我们离开已经有两个月了,京中事务繁杂,应当也堆了许多等着朕回去决断。若是宋先生果真在玉州,那我们便可安心回去若是……她不在那儿,我们在清源这里人手不够,行动有诸多不便,倒不如早点回去,加派人手全国上下搜索,才可能更好的找到她。”
“皇上的计划自是不会错的,臣妾只盼着先生吉人天相,早日平安归来。自明日起,臣妾会每日为她在菩萨面前上一炷香,恳请菩萨能保佑她……皇上……”周冉意说到动情处,竟哀哀地哭了起来,显然实在是担心极了。
柳怀璟见她落泪,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宋远知手执长剑护在他身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音讯全无,生死未知,教他怎么能不担心呢?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有事,他便仿佛如坠冰窟,大夏天冻得手脚冰凉动弹不得,一日日地坐立不安,饮食无味,只有在周冉意这儿,他才能得到稍许安慰。
周冉筠眼见不好,忙起身去劝道:“还请姐夫、姐姐别哭了,宋先生这样好的人,定然不会有事的。过去她不也打过很多仗,遇到过很多次危险吗?不也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吗?大家都说宋先生是神仙呢!”
这话一出,两人方才好受了些许,她乘势又是一番苦劝,才终于让两人止了泪意。
“姐夫也累了吧,我让人去准备点饭食送过来,用过饭好好睡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去找宋先生。”她放下心来,朝着两人行了个礼就离去了。
谁知她一出房门,眼瞅着二人已经看不见了,那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
她的贴身丫鬟莹琅见势说道:“小姐,看来那个先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低啊。”
这个莹琅跟着周冉筠的时日也不短了,香缕一死,她便自然而然地上位,成了周冉筠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
对于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怎么讨好她这个主子,保住她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