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两个……”柳怀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宫中也不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你二人如果果真有情,朕便做主,打发了青兰出宫,许你为妻便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们即算被人告发,也不该诬陷文妃。”
“文妃与此事并无干系,撞见你们的是湘嫔,告发你们的也是湘嫔,你们心中就算有怨,就算要为你们在假山中私会找个借口,也不该说文妃毒打你。”
宋远知一听这话,气得胸口瞬间闷疼,恨不得冲上去打周冉筠两个巴掌。
她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柳怀璟说完,才压抑着脾气说道:“皇上,是我说青兰被人毒打的。”
谁知道柳怀璟居然说:“先生,你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宋远知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周冉筠还在那擦着眼泪,借着帕子的遮掩得意而挑衅地望着她,宋远知猛地站起身来,说道:“皇上,文妃究竟有没有毒打青兰,此事还有待查证,可以审问皇后娘娘和文妃宫里的宫女太监,如果文妃果真毒打过青兰,想必必有目击证人。”
“先生,您如果执意要查,冉筠也无话可说,只是能不能只查冉筠宫里的?姐姐身体未愈,冒然提审姐姐宫里的人,只怕惊动了姐姐,打扰姐姐静养……”
周冉筠可怜巴巴地说。
“远知,你执意要查吗?”柳怀璟定定地望着宋远知问道。
宋远知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远知,六宫不宁,后宫、前朝都会受到影响,朕知道你执意要查,必定有你的理由,但是再查下去,除了将事情越闹越大,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宋远知算是明白了,她习惯于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派,到底是承袭于谁。
“冉筠她初进宫中,年纪又小,难免行事鲁莽了些,这是朕的不是,容妃,你入宫最早,资历也最老,以后这六宫中事,还是交由你来负责,若是以后冉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尽管责罚就是。”
容妃面色变了变,起身应道:“是。”
“还有你们。”柳怀璟苦恼地在殿中转了几圈,“景山,你是朕一直倚重的人,你说你要故意诬陷文妃,这朕是不信的。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景山恨恨地盯着周冉筠,还想再挣扎一下,青兰却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到了这个地步,王景山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情感,他如往常一般牵起了青兰的手,为她擦去眼泪,一边问她:“怎么了?”
青兰先是躲闪了一下,后来干脆也大大方方地任他牵着了,她又哭又笑,任凭王景山粗糙的大手摩挲过她细嫩的脸颊,带来一阵温热的酥麻。
她蓦然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有交集的那一天,他的手紧紧地捂着她的嘴巴,身子重重地压着她,生怕她一个惊呼出声,会被底下的周冉筠发现。
也是因为周冉筠。
她或许,还得谢谢她,让她短暂而平淡的人生,有了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