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你看本宫都急糊涂了。”周冉意放慢了脚步,歉意地对宋远知说道,“劳你跟本宫走这一遭了,屋里那些菜怕是要冷了,你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
宋远知行了一礼:“谢娘娘惦记,只是有些奏章要请皇上批复,还有些事要回禀皇上,远知心里挂着这些,只怕也吃不下饭,还请娘娘松了金口,让远知也一起去吧。”
“你是记挂着这些,还是记挂着楼里的人?”周冉意见她看似平静无波,那行礼的手停在胸口却是攥得死紧,还在微微发抖,她便满意地笑了,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罢了,那你便与本宫一同去罢,也好教你放心。”
“娘娘,远知已经说过……”宋远知有些发急,正要开口辩解,那握着自己的手却突然紧了紧,让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周冉意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柔柔地笑了,她低声说:“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我不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人这辈子,只能活一次,千万别给自己留遗憾。”
宋远知再无旁的话可说,只是松了手,朝着周冉意的方向郑重其事地又行了一礼。
“走吧。”周冉意叹道。
房中的境况却比她们料想的要好很多,那些碎瓷片已经都处理掉了,洇湿的地毯也已经换了新的,房中伺候的太监宫女已经全被潜了出去,只留下柳怀璟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一屋子寂静无声。
听到门开,柳怀璟头也不回地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周冉意被吓得退了一步,被身后的宋远知搀了一把,她与宋远知对视一眼,又笑着迎了上去,走到他身后给他揉太阳穴,柔声道:“怎么发这样大的火?若是哪个宫人伺候不好,打发了出去就是,何苦自己生气伤身呢?”
“冉意?”听到她的声音,柳怀璟才猛然反应过来,忙反手去抓她的手,“是哪个糊涂东西去叫了你来?看来这宫里的规矩是真的要好好整治整治了,等回了长陵,朕就把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没有人叫臣妾,是先生说有事要面圣,臣妾想着左右也是无事,便一同过来了。”
“朕知你一贯仁慈,你就只管包庇着他们吧,你舍不得动的,朕来替你处置。”他拉过周冉意,让她坐在自己身旁,问道:“方才没有吓到你吧?”
“哪里就这样经不起吓呢?”周冉意忙否认道,又转过头叫已经不知第多少次沦为背景板的宋远知,“先生,你也进来吧。”
宋远知连忙走进来,默默地行了一礼,然后在一旁站好。
“先生也坐吧。皇上,究竟是何人惹您生气了?先生足智多谋,定能想出办法来,替您出了这口气。”周冉意笑着招呼道。
“还不是沈如令那个混账东西!”柳怀璟不假思索地道,说完又觉得好没意思,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先生说有事要说,是何事?可是为了……周家?”
“回皇上,周府之事已经查明,是主家仁慈,以致刁奴作乱,却不想枉害了沈大公子,现已处置妥当,相关知情人等已经一并处理,绝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先生做事朕自是放心的,你自去安排便是。”柳怀璟感叹道,“不曾想,朕来的第一夜就发生这样的事,不知老师他们此刻是否安好?二妹妹是否安好?此事事关她的清誉,可别让人欺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