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霎时觉得心底一股怒气难平,道:“郎大人身上的伤还未养好,怎敢让大人去那荒僻之地,学生和津淮去就是。”
郎琢平淡道:“为太子效力,哪能因为一点小伤就不敢前往,正好本官叫上京师府衙的人,一同勘探一下当初殿下遇刺的地方,此事便就这么说定了。”
南音挑眉道:“不是说宫中要办大典庆祝太子殿下安然归来么,郎大人也有空查案?”
郎琢一脸泰然,抬抬胳膊整理了一下袍袖,淡淡地道:“典礼是礼部的事,本官届时出席一下就行,花不了多少功夫,还是查清太子遇刺的事要紧。”
南音暗瞟一眼北笙,嘀咕道:“那也刑部该做的事,郎大人是吏部……”
贠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南音不敢再言。
贠时彦朝徐照庭拱手,“国公爷可多派些人手保护他们。”
徐照庭朗朗一笑,“那是自然。”
一顿饭吃得北笙哽得慌,后面找了个借口就先出来了。
晚春的风不冷也不热,周身一扫一下就舒爽了不少。
安国公府的宅子占地不小,北笙自住进来一直没有逛完过。
叫鹿竹和绾月先回去,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逛着,一个人走一走,反而能想起楚很多事,也就不觉得烦了。
池塘里的荷叶已经冒尖了,湖面上还有小虫飞来飞去。
北笙走了一会儿便趴在栏杆上,望着水池里的红黄鲤鱼。
鱼儿聪明,觉察到岸边有人,便一个劲儿都围了过来。
可惜北笙身上没带鱼食,叫它们空跑一趟。
它们似乎觉察到上当受了骗,便扭着腰肢一下游散了。
北笙抿然失笑,从旁边的海棠树上揪下两片叶子撕碎了丢在水面。
这俨然不是鱼儿想要的,它们学乖了,不再上北笙的当。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郎琢负手行来,声音清朗,好似从不曾和北笙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
北笙心头虽有些惊讶,他竟然能找到这里来,面上却很平静。
规规矩矩朝郎琢心里,低垂着眼眸,客气的问:“不知大人找学生何事?”
郎琢有些气恼,这几日他过得牵肠挂肚,她却跟个无事人一般。
心中再有气也只敢憋着,唯恐自己的莽撞再将她气走。
他微微皱眉,笑道:“自然是同你商议明日去凤阳的事。”
北笙心中“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明日就去吗?”
郎琢点头,道:“我事多,只有明天有空。”
他一身清贵,身子高挺,站在池塘树丛中,便如云台楼阁般格高意远。
北笙想了想,说:“也行,明日就明日。”
再晚几天她也没有空了。
“那明日一早我来接你。”郎琢语音柔缓,吐字清晰,“来接你”三个字故意压重了几分,眼中窥探着北笙的反应。
北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一笑,“我和津淮是取太子旧物,大人是要查案,怕是不便同行。”
郎琢靠近一步,压迫感袭面而来,北笙身躯不由微微后倾。
他道:“一同走有何不可?难道是怕我再对你……”
他搭下眼帘,盯上她莹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