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秦潇的语调往上拔高了一个度,质问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明明我现在可以把整个京城翻过来,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权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拦着你我二人。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秦潇发了狠,重重给了吴千山一拳。
吴千山在惯性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站稳后,秦潇的第二拳直直朝他砸来。
吴千山一把握住,视线在手背上狰狞的伤疤上停留。
秦潇后知后觉,想把手抽回来。
吴千山:“很疼吧。”
秦潇动作一顿。
吴千山目光沉沉,把她的袖子往上一卷。
“不要看,求你。”
秦潇想往后退,又被吴千山给拉了回去。
当年那个文弱书生,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吴千山:“这几年,没好好吃饭吧?”
秦潇忽然想哭,很想很想。
本来是不疼的,因为已经吃了太多的委屈。
可是你一来,我就疼得发慌。
她想起宫里那千篇一律的面首,每一张脸都和他很像,可是每一个人又不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呢?
真正的吴千山,不会那般顺着她的意思,也不会因为她的一个皱眉,就下跪道歉。
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挖地三尺把吴千山找出来。
可是她没有。
她也不能。
吴千山是自由的,她可以等他来找,却不能强迫他与自己见面。
她要的是一段关系,关系是平等的,爱是平等的。
如果这样做,那就是占有,是弱者对强者的不得不低头。
空气一时间静默。
林小莲扶着林之语坐回椅子上。
和那边两人一样,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吴千山转向林之语,深深一揖。
“潇潇,晋王夫妇是无辜的,让他们走吧。”
秦潇道:“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吴千山:“会的。”
秦潇:“就算我恶事做尽?”
吴千山:“就算你恶事做尽。”
秦潇浑身都松快了下来,从怀中取出竹哨,轻轻一吹。
屋外的士兵井然有序地离开。
林小莲把林之语从椅子上扶起:“小姐,我们走吧。”
迈向大门的那一刻,她听见秦潇的声音。
“这座宅子,是你当年借我的别院,我把它买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孕期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其它,酸涩从心底升腾。
他们能去哪呢?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吴千山,他们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若是他日记载,红颜祸水,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还有周子晋,京城被人埋了火药,他要怎么和百姓交代?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林之语的脑海里冒出。
林小莲低声道:“小姐,是晋王来找的我。”
约莫半个时辰前,周子晋来到安福楼。
安福楼空空如也,视线转到二楼,才见一男一女。
“王爷?”
林小莲看过去,眼底的震惊压不住。
周子晋微微一点头,视线转向另外一人。
那人破天荒的,一身衣服整洁如新,就连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
“晋王不走?”
吴千山没有行礼,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
周子晋的眼底有焦躁,可语调还是平的:“有一事,想请吴先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