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健早已对杨志不满,其中一个胆大的对着杨志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的担子,比不得你空手走,你莫不把我们当人,如此重负,就算到了恩相面前,我们也有说处。”
其余军健更是起哄。
杨志见此,气不打一处来,他挥起手中的皮鞭就要打。
就在这时老都管阻止道:“杨提辖且住,我昔日在东京太师府上做奶公时,门下数千官军,见了我也是诺诺,你一介将死的军人,承蒙相公可怜做的提辖,一个芝麻大小的军官,怎么能如此能耐!
莫说我是恩相府上的都管,即便我是一个村中老人,见了你也要劝一劝,你如此贱打他们,又能如何?”
杨志知道老都管非比寻常于是忍耐怒火解释道:“都管,你乃城市人,生长在相府,不知路途千难万难。”
老都管回道:“昔日我从四川、两广也曾走过,未曾见过你这般卖弄。”
杨志道:“都管,今非昔比,如今已经不太平。”
老都管气道:“你这话说的,天下如何不太平了?你与我好生说道说道。”
杨志正要将自己在梁山泊被劫了钱财之事说出,谁料在恰好见得,那身侧的树林里,出现了几道绰绰的人影。
杨志见此道:“俺说什么?这不贼人已经来了。”
说着他抄起身边的朴刀,向着松林里喊道:“你们这些厮,好大的胆子,敢来看洒家的行李。”
老都管和虞候见此,顿时吓了一跳,忙着躲在那群军健的身后。
然而让杨志他们没想到的是,树林中的人并未下来,看那样子似乎也是被杨志给吓到了。
杨志看得分明,松树林中一人鬓上搭着朱砂记,长的四大五粗,手上却也没有兵器。
身后跟着得还有六人,他们皆是赤着膀子,推着好几车枣子在立在那里。
于是他冲着树林中唤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装成卖枣的七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用、晁盖、公孙胜、刘唐以及三阮他们。
他们面面相觑,看着杨志手中的朴刀,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杨志一震手中的朴刀,问道:“你们不是歹人?”
晁盖回道:“我等兄弟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哪里是什么歹人,我们沿途打听过,这岗上常有强人出没,而我们兄弟又只有这些枣子,别无钱财,所以敢过岗子,谁料这天气炎热,因此在这里休息,等凉些再走。”
“刚才歇着又听到动静,故而过来查探。”
杨志看着那买枣子的七人,手无兵刃,车上装着的又是红彤彤的枣子,心中也是一松,道:“原来如此,你们也是一般的客人,刚才我看见你们几个探头探脑还以为是来了歹人,所以过来询问。”
吴用伸手抓了一把枣子开口招呼道:“客官还请几个枣子吃去。”
杨志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说着抱着朴刀回到担子边上。
军健和老都管将这一幕看的分明,老都管故意道:“刚才可是有歹人来了?”
杨志瓮声道:“不是,只是几个卖枣的客人。”
老都管又道:“提辖,似你刚才所说,那这个卖枣的岂不是也要没命了?”
杨志看了看老都管和他身后两个帮腔的虞候道:“都管,莫要再闹,你们想要休息,就歇吧,等凉些再走。”
说罢,杨志也不管他们独自坐在另一处的树荫下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