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闭上眼,皱起眉头,深吸口气,最后把头转开。
这是死的这是死的这是死的……江月念咒语般催眠自己,僵硬地回头,终于在一片灰不拉几的石壁上找到了一处洞口,洞口乌漆嘛黑的,但四周只有这一个,江月叹口气,尽量小心地抬脚走去。
脚底尽是湿乎乎的泥巴,每次起落间都是吧唧吧唧的泥水粘连声响,江月神经紧绷地靠近洞口,到达洞口时,紧张地用手扶着石壁,然后探出了个头。
幽幽的风一缕缕拂过江月脸颊,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和浓重的腐臭,江月张嘴干呕一下,随着干呕的动作低头,看见了眼前洞穴地上铺的密密麻麻的尸骨。
江月:先yue为敬。
说是地上铺着,其实主要在洞穴中间,尸骨由下至上逐渐新鲜化,叠了大概半人高,最上面的尸体甚至衣服还没破损完全,大概是个女人,一张脸半边凹陷下去,长发搭在下面的尸骨上面,完好的半张脸死不瞑目。
呆愣地张着嘴,江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大脑似乎都停止思考。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个直播间叫什么乱葬岗……不会这里就是吧。
江月半晌才找回身体控制权,她试着向外走去,突然发现自己早已手脚冰凉,并且在微微发着抖,这也不能怪她,换任何一个从未见过这种事情的人来面对这一切,都难保证能够面不改色。
只不过内心崩溃归崩溃,该直播还是得直播,她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贴着墙边走,这块地方的尸体较少,勉强算有能够踏脚的地方。
这里的气味比刚刚那个空间更加严重,而每走一步,脚底传来的触感似乎都在告诉江月:这里的泥土是由不知道多少人的尸体腐烂而成。
粘腻,阴冷,江月在走到透着光的地方时,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大概是什么无人管束的乱葬岗,江月边走边盯着那些尚未腐烂完全的尸体,就是这个盯视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比如在肉眼可见的尸骨中,几乎都是女性。
就比如在她黑白的视角中,这些女性的头发大多乌黑,似乎非常年轻。
细思起来毛骨悚然。
江月收回了盯着那些尸骨的视线,此时她已经走到了透着光的地方,那是一个出口。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非常好的出口,因为这里距离地面目测有三米高。
简直是要让落在下面的人,永远爬不上去。
好在虽然有三米高,并不是接近于垂直的坡度,这里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处理杂草,但边缘略显规整的石块,却表明这里确实曾经有人修整过,只是因为某种缘故而无法继续。
江月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同时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
好在长时间的训练起到了一部分作用,江月尽可能抓着凸起的石块和茂盛的杂草,鞋子陷进了粗粝的沙土之中,那就把鞋子拔出来,继续往上爬。
大约爬了五六分钟,江月终于将头探出了地面。远比地下空气清新的味道拯救了江月的鼻腔,江月吸了吸鼻子,几乎喜极而泣,赶忙手脚并用地把自己甩在了地面上。仰躺在茂盛的草地上,江月精神恍惚。
仰头就是璀璨的星空,身下却是那么多具无主的尸体,对于江月这个大学生来说,实在有一点太过超过了。
直播主题给的是夜访乱葬岗,无头男尸,刚刚的应该就是乱葬岗,那无头男尸呢?难道是那个失去了头的骨架吗?如果不是,那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