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许悠年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贺云帆,两人又在同一辆车里的后座上面面相觑了。
许悠年没打车回家,顺着江边溜达半天排遣他的少男心事,还没过十分钟就被梁叔带着司机抓上车了,十万火急,梁叔说夫人快走,再晚来不及了。
“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许悠年还懵着。
梁叔将老宅的情况大概阐述了一遍,意思就是贺笙贺婉兄妹俩闹得不可开交非要分家,贺老爷子气得连夜被送到心血管医院至今未清醒,叫贺云帆过去名为一家子商量事儿,实则双方都希望他拉偏架。
“可是先生的禾氧不是跟贺氏集团一点关系也没有吗,您这么担心是因为....”许悠年问。
“唉,这确实不关禾氧的事,按理说咱们这一支是没必要跟着费心的,但先生退出贺氏信托基金只是放弃了贺氏股权分红,贺老仍然保留了他的遗产继承权。大少爷这样焦急地找咱们先生,大抵是为这事儿的.....”梁叔轻叹,他在贺家这大半辈子,从未觉得他们像过真正的一家人。
许悠年也沉吟,昨天才见识了上流社会虚与委蛇的表面和平,实则暗流涌动的样子,大概贺家这样复杂的大家族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车子经过禾氧大门口接到了一脸疲惫的贺云帆,许悠年脑内关于狗血豪门抢遗产的大戏才稍微停了一下。他不自觉地往边儿上靠了靠,让自己和贺云帆之间隔出了三个人的位置。
贺云帆瞟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问他吃饭了没,新买的换洗衣物合不合身。
见过昨晚那羞耻的五分钟影像之后,无论对方说哪个词许悠年听来都带着旖旎的颜色,他咬咬下唇极小声地说了句合身的,然后再也没偏过头看那人一眼,专心低头玩儿手机。
一个害羞,更方便另一个大胆的人放肆调侃。贺云帆直勾勾地盯着蜗牛缩壳似得人,饶有兴味了许久,忽而开口:“哎,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奇怪。”
“没....没有啊,哦,可能是昨天那什么,喝太多了反应慢....”
宛如上课看漫画被抓包的初中生,许悠年差点没站起来喊一声到。
反应慢?回忆起他昨晚还算满意的回应互动,贺云帆垂头微哂,似有若无地用舌尖轻轻感受了一下内唇的温度。
他说没有,你的反应不慢,还挺快的。
许悠年突然惊讶地瞪过去,满脸质问他这说的什么污言秽语,那双含水的眸子比顾枫救助站里小布偶猫的还亮一些。
把人逗了个彻底,贺云帆才一扫方才心头的阴霾,故作大方地说:“一会儿可能又要辛苦你了,贺家人比许家人更难对付,不过你跟在我身边就行,对他们说的话不用太上心。”
许悠年点头说知道的,先去看看老爷子的情况再说吧。
“等这事儿忙完了,可以选个你想去的地方玩儿半个月。”贺云帆说。
许悠年蹙眉不解,问他为什么,你不工作了我不考试了?
“那也不能耽误度蜜月吧,我们有婚假。”
贺大总裁挑眉,资本家给自己放假合情合理。
只是蜜月什么的他们婚前婚后都是第一次提,完全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忽然被提上日程,连坐在前排的梁叔的都震惊地跟司机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好,莫非先生的恋爱脑终于要长出来了!
“真的呀!可以出去玩儿啦!”许悠年一听还有公费旅游的好事儿哪还记得什么被占便宜,兴奋得宛如大头成精,扑倒贺云帆旁边的位置上满眼含笑地跟他对视,片刻又耳尖儿渐红地往后缩了缩。
青涩的反应看的贺云帆心猿意马,赶紧收了眼神,说你先坐好,回家商量。
贺家老宅在郊区,说是贺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找大师看的一块风水宝地,搬过来之后果然发了家,从此做大做强有了今日的局面。
唯有贺云帆对这事儿嗤之以鼻,他十岁时候说什么劳什子宝地,我看是吃人的妖怪不吐骨头,而后被罚跪宗祠一夜,发了场高烧之后话更少了。
车子驶入一片蔚为壮观的白桦林,北方正值树木生长抽条的好时候。见现下一片欣欣向荣百草丰茂的景象,许悠年趴在车窗边看得目瞪口呆,贺云帆不屑地将人拽回来坐好,冷声说你喜欢也可以在别墅院子里种。
气压太低,许悠年选择乖乖听话不触霉头。
他们算是最晚到的,前后脚把车停在大院儿的还有贺家大小姐贺婉。
梁叔低声在许悠年耳边介绍这位英姿飒爽的美女,她是贺老爷子最宝贝的大女儿。贺婉向来精明能干眼高于顶,跟贺云帆的关系不冷不热,跟亲哥贺笙则更差一些,至今未婚嫁。
“大姐。”贺云帆礼貌地颔首,许悠年也赶忙跟着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