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色微凉,轻云院中依旧亮着灯火。
藏书阁,烛光摇曳,门窗紧闭灯火照耀之下,朱红的雕花木窗之上倒映着两道身影。
澹台元序抬头,对席是手握书卷的兄长:“兄长真不打算见见我说的那位客人?”
她将易落从江南请来,虽是为了当今圣上但更有一份私心,兄长曾是战场之上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英武非凡,志在天下,本应该会成为一代名将。
但因为一次意外,如今却只能是这轻云院中折翼的鹰。
话音落下,澹台长越合起了手中书卷,看着坐了许久仍然没有打算离开的妹妹:“元序,你知道的,我不想见外客。”
“机会难得。”澹台元序认真开口。
闻言,澹台长越不竟沉吟,妹妹已经告诉过他,来的客人是江南的一位小神医,或许有机会治好他的腿,不论结果如何,澹台元序都想试试。
男子抬头,推开木窗的一角,屋外凤凰桐屹立在风雪之中,可他如今只想呆在这座庭院之中,没有离开的打算。
澹台长越看着妹妹的眼神,静默许久,还是同意下来。
“那我愿意见见,但不是现在,等到我想相见之时,再同你说。”他此番不过是为了敷衍妹妹,毕竟那位小神医应该不会在府上常住,不久之后便会离开。
听着兄长所言,澹台元序微微颔首,不同于兄长,她知道哥哥不过只是应付她所说的话,但她每日来此,每次都和兄长讲起。
只要易落停留的时间足够,自然会有兄长松口的时候。
想到此处,澹台元序起身:“那就听兄长的。”
“时间不早了,元序就先离开了。”她起身离去,为了劝说兄长,她在此停留太久,算算时间易落应该已经到了,也不知芜荑是如何安排的。
“嗯。”澹台长越应下,看着匆匆离开的妹妹。
窗口,澹台长越看着撑着油纸伞的身影离开,从袖中拿出一块埙递到唇边,他望着那一颗凤凰桐,苍白的指尖跳跃。
……
轻云院外,听着雨中的曲声,澹台元序回头看过一眼身后的庭院没有多做停留,她并不知道当年在兄长身上发生过怎样的事,所以也没有资格去说兄长如今避而不出,不顾整个定北王府是错。
兄长若没有这般执着留在那座轻云院中,两年前,她也不必冒险,为定北王府在皇城之中求一处立足之地。
她轻叹一声,对于往事兄长不愿提起,阿爹不会同她说,唯一知道一些的谢兰时又是一副君子做派。
女子转身离开,身影停在药园外,轻轻叩门。
“也不知是否已经歇下了。”她轻叩,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庭院内,花易落坐在窗边听着雨中飘摇的曲声,微微出神:“这是……”
少女微微沉吟,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所见所闻,身边女童察觉到异样,歪了歪脑袋:“姑娘,怎么了?”
“姑娘……”
又是一番轻唤之后,花易落回神,垂眸看向身边的小女童:“这是凤凰曲,我之前在江南听过。”
“是听一个女子所奏,不过很可惜,那女子坐在帐幕之中,未曾见到她的真容。”
“……”
药园外,再次轻叩两声,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