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也听懂了,看着满头白发还为儿子擦屁股的陈四娘有些不忍。
“诶,你说陈四年纪也不小了,干啥之前咋不想想老爹老娘呢?”
“主动害人还跑人家家闹,这还有理了?”
“我是觉得咱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大队,七拐八弯没准还是亲戚,事情也不好做的太绝。”
陈四娘也不等马桂花说话就让陈四媳妇给跪下,“四儿他媳妇,给你于大娘跪下!事儿是我们孩子做错了,能不能就放过他这一次?”
陈四媳妇腿刚弯下去就被马桂花抻起来了,随后一个巴掌抡过去。
“听不明白人说话是怎么着?既然你们家都不要脸面了我就成全你们,你们家陈四使坏让人家公社主任撞见了,这可是影响大队风气的大事儿!”
马桂花不愿意将陈四害人的手段大庭广众的说出来,这个害人的成本太低了。
万一周围有人跟着学,那可是会家破人亡的。
“陈四他娘,你咋不说被公社主任撞见呢,你这让外人怎么看我们大队的人?”
“哟,这事儿我早上刚看见,陈四被带走脸色惨白惨白的,是不是犯啥大错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离新知青点近,昨天晚上就来公安同志把那个张知青给带走了,你说于婶说指使知青,那不就是早上被带走的陈四?”
马春芬回来就看见自己家门口围一圈人。
她心情好,害人的没害成,自己进去了。
加上刚隔壁大队来信儿说大闺女怀孕了,她心都亮了。
“诶,让让,让让,怎么都聚我们家门口了?”
“春芬回来啦,陈四他娘来你们家了,你看看——”
配合的给马春芬留出一人能过的路,跟摩西分海似的。
马春芬高兴归高兴,那俩人现在还没出来呢,一肚子气想撒没撒出去。
这下好了,出气的来了。
不等人说话,一把薅过陈四媳妇的头发,上手开始挠。
陈四媳妇也不相让,可是俗话说得好,得头发者得天下,她上手晚了。
马春芬薅下一把头发扔地上,接着薅,嘴上直骂,“你个挨千刀的,我们家是怎么得罪你们家了,想出个这么狠毒的法子害人,我们还没上门呢,你们倒来了!”
陈四娘拍大腿,“赶紧来人给分开啊,别打了———”
马桂花幸灾乐祸,“陈家嫂子你看我们这么大岁数,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哪能小辈儿的事情都管呢,这该放手就得放手,你说——”
陈四娘可没心思听她叨叨,对这个儿媳妇还挺好,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上去拉架。
马春芬一看老太太都亲自上来了,还是松开了手,要是给人家刮了碰了,她有没有错都是她的错了。
陈四娘到底当过一阵干部夫人,有点儿脑子,就比如此刻。
她身材瘦小,明明和马桂花差不多的年纪硬生生老一截儿,头发基本上全白了,而且因为刚才拉架也有些凌乱。
老太太双眼通红,立马让围观的人忘了不讲理的样子。
“桂花啊,你也是当娘的。那孩子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孩子出事儿了,我这当娘的能不着急,能不心疼?我这性子是左了些,要不我给你跪下,你们放我们家孩子一马,我给你们磕头都行。”
马桂花动没动容另说,周围可有动容的。
“诶,老支书媳妇年纪都这么大了,也是不容易。”
“可不是吗?当年老支书要是贪权不下来,还轮不到于建国呢。”
有人就想起当年的事儿了,毕竟大队支书说不当就不当的还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