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也想过事情可能不会这样顺利,对父皇的话倒也不算很意外。可是,沈梦是他绝不能放弃的。哪怕这个王爷不当了,他也要和沈梦在一起!可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好。要是没有了身份的庇护,不说大哥二哥落井下石,只怕那些将前程托付与他的下属就要杀了他们泄恨了。
可是,怎么才能让父皇答应呢?据理力争?以自己之前的战功相求?还是到勤政殿外跪到父皇答应为止?
谢淮舟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这些办法都不好。忽然,他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讲帝王的书和电视剧,皇帝最渴望的是什么?不就是亲情么?
想到这里,他立即膝行过去,抱住谢昊的腿道:“父皇,儿臣当初不是说要选一个才华横溢能与儿子匹配的女子为正妃吗?儿臣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女子比她更聪明灵秀的了。独孤湘云自己才貌不如人,有什么好抱怨的?”
谢昊被儿子抱住腿,不由心中一阵激动。他有五子七女,可就算是最小的儿子,见了他也只有畏惧,从来不曾这样抱着他的腿恳求他什么。只有这个老三常年在边关,还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私下里只把他当父亲,眼睛里总是一片孺慕之情。因此,不知不觉中,他就对这个与自己最亲近的儿子越来越疼爱了。只有在谢淮舟身上,他才真正能找到做父亲的感觉。但就算是这个儿子,这也是第一次这样抱他。想不到被儿子抱住乞求依赖,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谢昊在心中暗自感叹,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他放下御笔斜睨了儿子一眼,挑眉道:“才华横溢?你出那个刁钻的题目,她写了一首怎样的好诗,拿来给父皇瞧瞧?”
谢淮舟一听,不由望着父皇讪讪地笑笑,支支吾吾地回道:“父皇,那个,儿臣走得匆忙,没带来……”见父皇面色越来越沉,他赶紧老实交代道,“父皇您别生气,儿子不是有意欺瞒您的。实在是儿臣那个题目出得刁钻了些,不过她诗书画都极好的,这个儿臣保证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儿臣带她进宫给您瞧瞧……”
这一刻,谢淮舟真是后悔得要死。那诗用来找人是很不错,可用在这里却不行。一个女子,为了自由抛弃生命和爱情,父皇脑子抽了才会答应给他当正妃。
一个出身寒门的女子,据说之前都是靠刺绣维持家用的,诗书画都不错?说出去谁信?至少谢昊不信。不但不信,他还认为谢淮舟又是在哄骗他。
“哼!”谢昊怒瞪了谢淮舟一眼,冷哼一声道,“少来这一套!你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子撒娇?放开朕!朕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谢淮舟丝毫没有被父皇的冷脸吓到,他不但耍赖般抱着父皇的腿不放,还跟个孩子似的撒娇道:“不放不放就不放。儿子就是长到五六十岁,头发都白了,那也是您的儿子啊!民间不是说没有成家的儿子就不算成人嘛!儿子还没成家,还是孩子呢!父皇,您向来最疼儿臣了,您就答应了儿臣好不好?这回儿臣真没骗您,她真的是个才女!”
谢昊被儿子抱住腿,有再多怒气也发不出来,可是要答应儿子他又不肯。当初朝中大臣和世家之女给他他不要,现在要娶个寒门小户的女子为正妃,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独孤世家能罢休?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
“起来,起来!你看看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跪在地上抱着朕的腿像什么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谢淮舟抬起头来,脸不红气不喘义正言辞地回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儿子跪老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嘛!再说了,父皇您还是君,臣跪君谁敢笑话?活得不耐烦了他?父皇,现在儿臣不是您的臣子,就是您的儿子。儿子想娶个心仪的媳妇儿,求父亲答应。父皇您就答应了吧?好不好?父皇,我们一定会孝顺您的!对了,她很会画画,儿臣带她进宫给你画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