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回到陆府,心中因刚刚听到江焉阑的事而久久不能回神。
这少年将军……着实厉害。
昨夜在京兆尹狱中, 户部尚书陈昭及其子陈之川拒不认罪,衙役束手无策,只得派人去“请”江焉阑。
江焉阑随衙役进了牢狱之中,低眉看到那对道貌岸然的父子还在悠然享用家中送来的衣食,丝毫没有即将要入大理寺的恐惧。
陈之川见到江焉阑,忽地从案边暴起,抓住铁窗恶狠狠道:“江焉阑,你这个竖子!你污蔑我们父子,明日我们就要登闻鼓去告御状,陛下一定会为我们做主,你就等着进大牢吧!”
身后的侍卫抬来太师椅,江焉阑从容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闲适极了。
他面前是大牢,身后是衙役,但他眸色从容沉静,让陈之川都噎了一瞬。
“我想着给二位大人一日的时辰来自首,没想到,二位大人不太领情呢。”
陈昭更是嚣张:“你这无耻小辈,有何证据说我们在景乐宫设大逆赌局?各位衙役,今日所有参与这竖子欺我们父子之人,往后我们定会一一讨回来,还请各位慎然。”
衙役无奈道:“少将军,您若是没有证据,我们就得放他们走了,我们只是无名小辈,上头怪罪下来……”
江焉阑微微抬眸,对侍随从卫道:“把证据呈上来。”
侍卫应声,转身离开牢狱,不多时,却是带着三个鸟笼折返而来,待陈家父子看清鸟笼中的鸟雀,俱是一惊。
那是传说中会说人话的西域神鸟,鹦鹉。
景乐宫就养了许多鹦鹉。
陈之川隐隐意识到了江焉阑的意图,他目光复杂,咬牙切齿道:“这是……景乐宫的鹦鹉?”
“正是。”江焉阑唇角微弯,伸出修长的手指逗了逗笼中鸟雀,那鸟雀极为乖顺地贴着他的指尖蹭了蹭彩羽脑袋,“一只叫十七,一只叫樱桃,还有一只,叫飞羽。”
那些鹦鹉都是陈之川养的,他自然最是了解,此时陈之川眸色惊惧,一时之间竟哑了声。
户部侍郎陈昭仰头大笑:“少将军,你当这是街市,带几只鹦鹉过来表演把戏,好让我们父子看得开心了,便抚掌认罪?”
江焉阑并不理他,只是垂眸柔声对那只叫樱桃的鹦鹉道:“樱桃,你在景乐宫都学会了什么,说来与众人听听。”
樱桃似乎极是喜爱陈之川,轻轻飞到陈之川的肩头,爱怜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去蹭陈之川的下颌,而后朗声开口道:“景乐宫今日关扑,云中仙花魁初夜,起注十两,跟注五两起——”
陈之川大骇,这是前几日景乐宫的博彩局,一字不差地被樱桃学去了!他伸手想将那鹦鹉打下去,却为时已晚……
江焉阑转而宠幸另一只笼中鹦鹉:“十七,你也来说说。”
十七的笼子被侍卫打开,俱是第一时间飞到陈之川肩上,声如洪钟:“景乐宫今日关扑,大荣与南钺之战事, 起注百两,跟注十两起——”
这是上月的博彩局,内容比赌皇子性命有过之无不及……
“飞羽。”
“够了!”陈之川忍无可忍,一边赶鸟,目眦欲裂盯着江焉阑,“你……是你教这些畜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