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清也是一惊,却很快缓神,应当是跟着朝凰公主,受过太多的惊吓,心中有缓冲。
瞧着都想大骂出口的父亲,忙先开口:“公主殿下是说,您要临城?是臣理解的那个要?”
不是说只是送封信和兵马去临城?
虽说送兵马,同想占领临城的意义没什么两样。
可起码明面上送兵马,是送,和占领就是天壤之别。
朝凰公主去前面几家做客,不是说得很是委婉?怎么到了郡守府就不一样了?
“谢大公子可是聪慧之人,你理解的"要",必然是对的。”
元姮羲瞧了一眼想爆粗口的郡守,听着谢尘清试探的声音,转头看向他,轻笑了一声。
“前些日子,谢公子可是跟着本宫去节度使府,见过本宫如何要的。
同谭家一样,蜀南临城,本宫也想要。”
朝凰公主说话,果然一贯的直接明了。
谢尘清看向似乎很有底气的朝凰公主,尝试着将蜀南的情况说清楚,希望公主殿下知晓,这确实是极为难办之事。
“公主,蜀南能安稳至今,是有蜀南的这些将门镇守。”
“他们的功劳,蜀南的百姓都看在眼中,也皆知晓是蜀南的将士上下一心,才能守护好蜀南。”
“突然有其他的兵马去蜀南,就是蜀南的百姓都会不安的,何况是这些将门?”
谢尘清说着,瞧朝凰公主端着茶杯品茶,神色还很是惬意,轻轻挑眉。
是他说话太委婉了,公主殿下没听懂话外之音?
不,公主殿下七窍玲珑,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蜀南的百姓都向着蜀南的将门,公主殿下如何能攻占临城?
可公主殿下为什么看起来,这般的胸有成竹?
底气何在?
谢郡守看不下去,望向朝凰公主只道:“蜀南是什么局面,无须臣多言,臣相信公主殿下能明白。当年太子殿下都.....”
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哽住,瞧着朝凰公主脸上的笑意,敛了思绪,转了个意思。
“不说其他,临城乃蜀南的要塞,备受蜀南王重视,西宁国建立至今,都是殷家为主帅镇守。”
“殷家的威望,临城的将门百姓,无人不服。还有临城的其他将门,能在临城立足,哪一个又不是名望高?”
话说到这里,郡守屏退下人,独留家人,看向朝凰公主,话语直白。
“您就是送了兵马去临城,能取代哪一个将门?蜀南的将军,又有哪一个会听公主殿下的吩咐?”
“公主,皇家和蜀南之间的局面,西宁国上下的臣子,谁人不知?”
“陇西是挨着皇城,又挨着西昙王府,您有的是底气,蜀南呢?谁能给您底气?”
“您的父王,可都是死在蜀南,公主殿下,您好好当无忧无虑的公主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去蜀南自寻死路!
这句话郡守没能说出口,他知道朝凰公主能明白他的意思,蜀南是西宁国的,却不是皇家的。
元家当年立国,蜀南的将门世家愿意维护西宁国,从来不代表愿意维护元氏皇族。
这一点,元家的皇帝深知。先皇,再是如今的圣上,都没能收回蜀南的兵马。
朝凰公主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
现在,公主有了陇西的兵马,再有圣上的宠爱,西昙王府的庇护,公主殿下何愁世家的对付?
去招惹蜀南,会有什么好结果?
蜀南王要是会怕皇家,还敢杀当朝储君!
陇西的书香世家都向着蜀南,其他郡呢?
蜀南世家笼罩西宁国的权势有多大,公主殿下来了一趟陇西,还看不明白?
“公主,非是臣不敬公主,可公主想送兵马,都需要托我们这些家族,公主如何取临城?”
“陇西离着蜀南遥远,就是我们想帮,又如何帮?公主,朝政兵权,从来不是容易触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