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青再次醒来,已然在马车上。她们在鹤城进度耽误的太久,不得已只得把马车改成床榻,将她放置其中赶路。
她睁开眼,见到兰竹在旁边给她换药包扎。
"小姐,你醒了?"兰竹看她醒来,确实异常欣喜。昨儿个探雪告知,今日若是小姐醒来,便是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
时慕青正打算爬起来看看,一用力,左边肩膀钻心的疼,似有血丝裂开渗出。
"我这是怎么了,肩上好疼。"时慕青只记得那日遇袭然后莫名其妙袭击昏倒了,别的都不记得了。
"小姐你同殿下去庙会游玩 ,遇袭了被刺穿肩膀,需要静养,你多躺一下,咱们这会儿刚从鹤城离开,这会子考虑你的伤不宜行进太多以免马车颠簸,所以会要晚些才到北城。"兰竹给她垫了个枕头在背后,将她放下躺倒。
"北城?"时慕青问,"是不是到了北城就要到边境了?神溯营的大本营也在北城守境,咱们只要过了北城边境,就是南国的地界了吧?"
"是的,小姐,方才朝华先生是这样说的。所以你更要好生养伤,以免伤口溃烂发炎。"兰竹把绷带拆开,对着出血的地方又上了遍药,直到血迹干涸,才给她重新包扎。
这是时慕青第一次看见肩口被烫的这个伤口,血肉模糊,黑红相间的一块疤,在白色的肌肤上特别明显。
"慕容渊是不是也中剑了,他还好吗?"时慕青低头看着忙碌的兰竹,轻声问。她记得昨夜那剑似是穿透他肩膀再刺入她身上,想来他必然也受伤了。
"三殿下已然在前面的马车休息,小姐放心,昨夜您发烧他守了您一夜,此刻应该刚刚睡去,待他醒来,必会来看小姐。"
"如此便好。"时慕青低语。
······
"朝华,今日此刻,怕是文书已然送至神溯营了吧。"慕容渊坐在榻上询问。
"禀殿下,如您所说,已然送至二殿下帐中,只怕此刻二殿下已然在北城门口等您!只是殿下 ,您明知二殿下要杀您,为何还要递文书告知行程?"朝华跪地答话。
"去文书之前,二哥不知我等行踪,若我等出事,与他无关。今日我既递了文书,那即便是有人相对我们不利,二哥都会想尽方法让我等平安到达北城。毕竟这算是神溯营的辖区,辖区有乱引皇子受伤,此罪不轻。"慕容渊密目养身,声音沙哑,语气淡然,"再者,我已然将昨日有人行刺之事连同落网刺客一同交于二哥,着他调查此事,并承诺一同上书父帝朝堂求父帝做主。这无疑是把剑递入二哥手中,让他可以意指东宫。此刻我如此投诚,他必然会接受我,毕竟我与东宫来说,不值一提。他多个盟友,自是乐意。"
"殿下英明。看来如此咱们按计划便可早日离开北城抵达南国。"朝华轻声道,"殿下,还有些路,您休息休息,晚点前往。"
马车一路行进,时慕青坐起身,她打开车帘,看见衣衫褴褛的百姓,这是冬天,虽此处靠南,气候不似凉京那般冷,但也是有些寒意的。时慕青也是不单单穿了外衣,还裹了个斗篷,冬风料峭,寒意袭人,冻着也容易生病。
但这边的百姓还只是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衣,那灰旧破败的劣质麻布单衣上,旧旧脏脏,满是尘土,衣服上打满了各式各样的补丁,有的甚至极其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