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受伤了没法逃,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只需躲着不出来就行了。”
“他们是谁?你又是谁?”
“以后再解释。”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挨到天亮你就能得救。”
“你要去哪儿?”
“引开他们。”
……
紧张的气息在黑夜里弥漫,他无助且担忧地看着那个将自己埋在树叶里、自己去引开袭击的少年。
他李锦何德何能,此生能拥有这般以命相交的挚友?
然……
“世子,您没事吧?”
世子……世子!定安王世子!
她是谁?!
李锦忽地睁开眼睛,这才惊觉一身的冷汗早就湿了床榻。
“你醒了?”顾绾摆弄着药箱,听见床上的动静淡淡问道。
李锦平复了一会儿紊乱的呼吸,“锦风又给顾姑娘添麻烦了。”
“给我添麻烦的多着呢,不缺你一个。”顾绾背起了药箱,“你烧了一夜这会儿才退烧,腿上的伤还得养几天,歇着吧。”
“你去哪儿?”
顾绾叹了口气,“现在满书院都是遍地哀嚎的学子,你好了我自然得看他们去。”
也不再废话,顾绾上前推开房门。
远远看见山那头几人朝书院走来,顾绾眼睛微眯,“子彦、暮子、林潇……回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顾绾回过头,就见李锦鞋也没穿,瘸着一条腿跳下了床,奔到了门口,急切地朝远处回来的身影望去。
“要和我一起去看他们?”顾绾询问。
李锦一双清澈的眼眸里瞳色微闪,接而垂下头,“不去了。”
然后又瘸着腿一瘸一拐地回床上躺好。
顾绾摇了摇头,“少年人啊,可真别扭。”
说完不再犹豫走了出去。
*
“哎呦!哎呦!”
“杀千刀的寒门子弟,挖得书院后山满地是坑。”
“怕不是脑子也有坑吧。”
“哎呦,疼死啦……”
骊山书院处处充斥着学子们的鬼哭狼嚎,向暮夹杂在其中也哼哼唧唧,“哎呦,哎呦嘞……”
谭继揉着扭伤的腿,转头望向躺在自己一侧的向暮,“暮子少爷,您这也看不出哪里有伤啊。”
向暮因为怕其他学子们看出自己胳膊上有一块刀伤,于是回来时外面套了一件林潇的外衫,所以在别人看来自己除了面色苍白什么伤都没有。
而她一向面色苍白。
身上的苦能对谁说啊。
向暮心里一委屈觉就得自己胳膊更疼了,叫得更凄凉。
大厅里躺满了受伤等着顾绾医治的学子,大伙儿不管是出生世家还是寒门,但凡是读书人在家族里的地位都是高人一等,谁平白无故受过这种罪啊。
那些擦伤跌伤啊麻的普通人自是能忍,这帮娇贵的读书人却忍不得。
眼见顾绾姑娘背着药箱朝叫得最惨的向暮走去,其他人两眼一翻开始演,“哎呦嘞!要疼死人咯!”
谭继更夸张,当即口吐鲜血,“老夫……命不久矣……”
顾绾终究是医者仁心,成功被在场罪最凄惨的那一个吸引了目光,脚步一转,率先去了谭老大爷那里。
由于伤者太多,医者只有一个,而医者医治病人遵守的是病重者优先原则。
大厅的学子们纷纷使出绝技疯狂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