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到了吕不韦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的意思,他当然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他这样避人耳目出入太后宫中,已有多久了?”
嬴政的语气虽是威严,却很平静,他没有恼怒,没有觉得羞耻,而是停住了追上前逼问的脚步,静静地躲在暗处,看着吕不韦走远。
“自从君上登上王位后开始的。”
一旁的王翦轻声回应道。
现在也不是将吕不韦就地正法的好时机,嬴政明白,这大秦的天下,自己虽为王,可诸多事宜都需要吕不韦亲历亲为,他虽与自己的母亲偷欢,可自己也只能忍着这口气,等自己再大些,等自己可亲政的时候,等吕不韦膨胀到目中无人的时候,等到了那时候再算这笔帐,也来得及!
王翦见嬴政默默地站着,问道
“君上,不打算追责吗?他只是一个臣子,敢祸乱后宫,理应当诛!”
“不必着急,只要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就随他去吧。毕竟孤还年幼,手上还没有实权,若是与他起了冲突,孤必定孤立无援,不管从哪方面考虑,现在都不是清算这些事的最好时机!”
嬴政笑的多了几分藐视
“他吕不韦,纵然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第三人知晓他与我母亲的奸情。”
说完这句话,嬴政的脸上又恢复了寻常的威严,这等耻辱,虽是难堪,可也别无他法!
“王翦,不要打草惊蛇,但要多留心几分,若是他越发大胆,敢将此事搞得人尽皆知,孤必定不会放过他!”
吕不韦自然知晓与太后通奸乃是死罪,可他一面心惊胆战,一面又忍不住跑去赵离姜宫中与其欢愉,时间若是久了,必定会传到嬴政耳里。
这嬴政,虽还是个孩子,可在伴他左右时,总也会被他那股威严给吓到,知道他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现在自己是他的仲父,是托孤大臣,可待到他成人,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多之时,一定会将此大逆不道之事算的清清楚楚!若是被他发现,不被移三族也算是轻罚!!
得去跟赵离姜说清楚!划清界限!自己是来做相国的,是来寻求仕途的!怎么,怎会沦落到掉进了这个妖女的陷阱里!
吕不韦辗转难眠好几夜,终于寻到了机会再次进宫。
他先去拜见了嬴政,跟他说了最近六国动向,当嬴政问他赵国的式弥如何时,吕不韦却回答不上来。
先前,嬴政曾交代他,若是自己不能亲自去接式弥回来,也请吕相国派几个能干的人去探望下式弥,跟她说下自己的难处,可吕不韦当时急着去太后宫中,竟然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君臣之间,一下子变得无言了。
静悄悄的大殿内,吕不韦面对这十三岁的小国君,也不敢造次,只是这家伙老奸巨猾,虽是忘了嬴政的嘱托,可想个借口,也是一转眼的事儿!
“回君上,去赵国的人微臣已经派出去了,只是赵国路途遥远,最近几国边境又是蠢蠢欲动,时常有小规模的冲突,冲突过后必有逃兵,这些逃兵总组成山贼土匪,抢劫过路行人,所以……这去的人还未那么快到达。”
嬴政一挑眉,冷着语气问道
“当真?”
“自然当真!若是有回应,微臣必定第一时间向君上汇报式弥姑娘的情况!”
他说着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眼皮都未抖过,嬴政虽是怀疑,却还是将他放了。
吕不韦从大殿退出后,快马加鞭去了赵离姜那儿,一路上是东躲西藏,战战兢兢。
“我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我可是国君的仲父!当今的相国!如今在这秦宫竟然像是个贼人般偷偷摸摸!!实在枉为人臣!这,这哪里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