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微微亮之时,宫门口已有一队兵马等候,再过不久,这队人马要在李牧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前往韩国。
式弥很平静,她坐在马车上,抱着琵琶望向远处山川,知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眺望这些山峦了,再过不久,自己终于可以走出赵国的城门,虽去往的目的地不是自己所向往的,可……终于可以和赵国所经历的一切做个了断了。
赵炎哭喊着来送行,巴着马车不肯放手,没了寻常那股桀骜顽劣模样,哭的涕泗横流,只喊式弥名字。
李牧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看着式弥坐在马车内,半掩琵琶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她到底怎么想的。
当李牧与众人好不容易拉开赵炎,李牧上前,在式弥耳边再次询问道
“郊外我埋伏了一组心腹,你若是想走,我可叫他们假扮山贼劫走你,他们会一路护送你去秦国的。”
式弥未语,随意拨了一下琴弦,清脆曼妙的琴音缓缓而来,随后,式弥笑道
“李将军,无须再多言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见她心意难转,李牧叹了口气,只得骑着马走到队伍前头,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地呐喊声
“出发!”
这世间所有的缘,好像都在不断错过。在式弥出发去韩国时,嬴政所遣派的信使正好出发。
当信使走了过半行程,式弥等人也走了过半旅程时,提早派出的探子竟然传回了式弥已被赵王送往韩国的事。惹得信使大惊失色,一时间没了主意!
“快!你给我百里加急,把这消息传达给秦王,我依旧将讲和信件送往赵国!”
探子一路策马奔腾,路上累瘫了数匹马后,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消息传入了嬴政耳中。
“赵王竟敢私自将孤的女人随意送去他国以做交易?!孤绝对不会放过他!孤要派兵将式弥救回!此次绝对不能再让她落入韩赵两国手中!”
此次派兵,依旧要遵循吕不韦的同意,可此时的嬴政已经不会再退让半分了!当听到吕不韦分析其中利弊,恐挑起三国斗争的时候,嬴政充满杀气的眼神从未消散过!他死死盯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吕不韦,心中已暗暗发誓,待权利回到自己手中时,第一个要杀之人,就是吕不韦!
他强压着这股杀意,面带不屑地回应道
“吕相国,您有所不知,前些时日,孤已送了一份信给赵国,以秦国三十年不进攻为条件,叫其送回式弥!这么令人心动的交换条件,孤想……没人不会同意吧?!”
他看着吕不韦面露惊愕,又幽幽说道
“吕相国,若是您再不同意派兵,让赵国又再次抢回式弥,与我们结和平之好,那么你心中的雄才大略,可要延后了啊!毕竟……君无戏言……孤可不能食言啊!说好三十年就三十年!”
原以为牢牢掌握着嬴政,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如今国君威胁,若不趁此时机派兵抢回式弥,难道真要与赵国休战三十年?!三十年后世间变化无法预料,甚至三十年后自己还有没有活着,也未可知啊!
吕不韦气到浑身颤抖,他虽是千百个不情愿,可仍旧颤颤巍巍地从袖口取出半个虎符,依旧和颜悦色地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