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殿中央,这在座的诸位都是秦国响当当的人物,每一位官员都可以令后世学者为他的生平事迹写出一本书,在这样的情况下,式弥丝毫不怯场,她看着坐在大殿之上的赵离姜,见她美艳绝伦的脸上透着一股对自己的恨意,这股恨意没由来,却令其这般费尽心机。
“我知以我的身份,从赵国来秦,又让君上大动兵马,实在不该。这秦宫中常有我的一番说辞,从未断绝过,从前只觉得没有做过亏心事,我也只当耳旁风不追究,没想到今日在这家宴上让太后都如此费神,实在罪不可赦。恰好,今日各位老臣亲人都在,那就把此事当面说清楚,也好断了大家的各种猜忌。”
嬴政紧紧握着式弥的手,却从未感觉到她有一丝慌乱,她像是有着强大的内心,似乎从未害怕过什么,对待任何人的刁难都可迎刃而解。
式弥望着赵离姜,不曾移开视线,她在无声地反抗,她在告诉赵离姜,自己从未惧怕过她!
“今日恰逢燕国太子也在,问当事人是最好不过的,以燕太子的为人身份,有他燕国作证,我想各位也可相信太子的说辞。”
燕丹虽是有些微醺,可也明白式弥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留了最后几分尊严,自从来秦后,嬴政与式弥从未刁难过他,只是忽略他不再理会他,这……可比刁难他令他更加伤感。
只见燕丹有些踉跄起身,朝各位大臣行礼后,缓缓说道
“当年秦国国君受召回秦继承大统,娘娘想着国君回秦定是诸多要事缠身,故而不想打搅,决定一人留在赵国,托我照顾,娘娘一人独居国君先前居住过的屋舍,可夜半差点遭了歹人迫害,在万般无奈情况下,才与我同一屋檐,这些年我与娘娘以礼相待,从未愉悦过半分。”
燕丹看向嬴政,突然有些难过,从前几人天真烂漫的一幕幕又浮现于眼前,他只觉得鼻子一酸,忍着泪又说道
“娘娘一女子在赵国独立生存,艰难可想而知,我虽为燕国太子,可日子……也是捉襟见肘,相当难堪,可娘娘非但没有嫌弃,还主动站出来持家,令在下实在佩服。”
燕丹望了眼式弥,又说道
“至于我与娘娘有婚契一事,实在是子虚乌有,我与娘娘为义兄义妹,又岂能有婚约呢?只是当初赵国太子再三寻事刁难,窥探娘娘容貌,为了让赵太子死心不再骚扰,故而跟他说与娘娘有了婚契,没想到当初为了脱身随口而说的话语,竟然传到了久居于后宫的太后耳中。”
随着燕丹娓娓道来,他的酒意也醒了几分,他从来也没想到,自己被扣在秦国成了质子,还能替式弥解围。
此话一出,又把矛头指向了赵离姜,她一个久居后宫的太后,又岂会知晓远在赵国所发生的事物,定是派人细细查探了。至于为何要挖出这些细碎事情,想必只有太后一人知道原由了!
赵离姜见这燕太子竟然还帮着式弥,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式弥把他从燕国强行带回的!他不恨,反而还帮着说话!真是匪夷所思!
赵离姜压着火气,又盘问道
“那她为赵太子的姬妾,此事可不是假的了吧?!”
赵离姜提了燕丹最不堪的一事,为了回燕将式弥卖给赵炎,这是他的痛处,也是他与嬴政式弥渐行渐远的开始。
“是,不曾有假,我确实做过赵太子两年的姬妾。”
直到提及此事,嬴政才感觉到式弥手心传来了些许颤抖。
赵离姜冷笑了一声
“你做他人两年妾室了,今日怎还能恬不知耻地站在大殿之上,做着秦国国君的宠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