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春语气低沉道:“书房里的礼品中,怎么多出两盒白茶?”
桑海燕说道:“这是今天达康的老婆欧阳菁带来的,我想着达康跟你关系那么近,就没有拒绝。”
“嗯,今天李达康来单位找我,他并没有说欧阳菁要来咱家串门啊,难道欧阳菁是背着李达康来的?”
“嗯,可能吧。”桑海燕点了点头:“欧阳菁明里暗里跟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她是想让李达康从金山县县萎副书记的职位挪到县长的位置……”
赵立春打断了桑海燕的话:“你知道欧阳菁有所求,还敢收她的茶?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是!我觉得吧,达康给你做了那么多年秘书,知根知底的,咱们也都知道,他是个一心为公的人。如今上面下达的文件我也看了,文件里明确指出在干部的任免上,要注重学历知识面,而不是一味的论资排辈启用年长者,我觉得……”
“你觉得?!”赵立春继续打断桑海燕的话:“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我的主了?人事任免如何安排,我自有打算,达康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对他很重视,他就是汉东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把他放在哪里,无需你在这瞎操心~乱指挥。”
双方聊天把话聊死了,一时间没了动静,气氛有些尴尬。
桑海燕给赵立春倒了一杯茶:“尝尝吧,欧阳菁老家的白茶。”
赵立春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随后说道:“咱们俩风风雨雨半辈子,我这官当大了以后,你也给不了我什么东西了,以后你就好好操持这个家,少掺和我官场的事,明白吗?”
桑海燕并没有回答赵立春的话,而是开口笑道:“你现在是大人物了,是整个汉东省开疆拓土的大功臣,我确实给不了你什么东西,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我能毁啊。”
“哈哈哈哈……”赵立春被桑海燕云淡风轻的笑谈逗乐了,随后收起尬笑,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赵立春知道,他跟桑海燕之间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如果不是因为利益捆绑与知根知底的把柄制约,这段感情早就结束了:“海燕呐,你还是老样子,嘴上从来不让自己占下风。”
“你不也是老样子,永远那么霸道。一步步从上山下乡的知青借助我父母平反之后的身份调回汉东省,从县萎到市萎、从市萎到省萎……同级的纪萎、检察院……全都不敢对你进行监督,这二十多年你顺风顺水,做什么成什么,哪怕只是晚上做了一个梦,第二天就能动用手中的权力把梦变为现实……”
“别说了,你真是越讲越过分了!”赵立春叹了口气:“当初咱们在东北,相识于吉春市的知青岁月,过去你父母在大牢里,咱们日子过的艰难,可咱们这个小家其乐融融,如今过上了好日子,反倒经常拌嘴,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这一次,轮到桑海燕打断赵立春的话:“别忆甜思苦了,曾经的其乐融融,是因为你心里装着我、装着这个家,如今家不像家冰冰冷冷,也是因为这个家在你心里的位置不如曾经了、或许也是因为我人老珠黄了……人心是最易变化的,尤其是人的初心,这些年你经常对儿女说‘想让全世界知道你’,我想或许未来某一天,你会随着善变的心,话锋一转‘想让全世界忘记你’。”
赵立春皱着眉头,不耐烦的一摆手:“好了,到此为止!现在我们都在气头上,别聊了!”
话毕,赵立春走进书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桑海燕也是冷哼一声,走进卧室同样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