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众人哪还有心思吃饭,纷纷朝着屋外跑去,只剩下朱瑾之自己独坐在炕边,大宝本想出去瞧瞧,但一扭头瞧见爹爹孤独地坐在炕上,他放下掀开的帘子又跑了回来。
“爹,是三奶奶来了。”大宝说了一句。
朱瑾之的气息陡冷,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想到自己重伤昏迷,除了三叔,大房三房的其余人一次都没来看望过,可在受伤之前,这些人哪天不往二房跑?大伯娘和三婶哪个不天天围着娘转悠?
可他一受伤,借着灾荒大伯娘和三婶直接和家里断了来往,是娘变卖了田产和所有积蓄为他治病救命,老了老了还回了娘家一趟借钱,只不过钱没借到却被大舅二舅他们埋怨一顿。
患难见人心,这话一点也不假。
这些都是他醒来后朱老头告诉他的,为的就是让他知道看清楚,这些亲戚的嘴脸。
不论日后过得如何都要离他们远远的,不再掏心窝子地当亲人对待。
可却也让人心寒至极,尤其是舅舅家的几个孩子,他当做亲弟弟妹妹去疼爱,还举荐了大舅家的弟弟去了泗水私塾读书,如今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这些都是他以前觉得要照拂的亲人。
朱瑾之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看向大宝,“记住了,除了至亲之人可信任,其余人皆是牛马。”
大宝眨巴着眼睛虽听不太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蒋氏抄起扫帚打开院门,冲着门口的刘氏就凶道,“干什么?想步大嫂后尘是不是?”
她一出来,顾竹青紧跟其后,朱老头、朱桃花姐妹和顾大柱父子三人也都跟着跑出来,连二宝三宝都学着拿着根小棍子,关键时刻还能帮奶打坏人。
刘氏看见蒋氏准备想破口大骂,一瞧见她身后跟着许多人,自己就一个人,心里顿时慌得很,张了张嘴从要闹事的态度变成了心虚发问。
“你、你为啥宁愿给老刘家老李家分肉吃,都不给我们家送点?你这样做不是让村里人笑话我们大房和三房么……”刘氏越说声音越弱。
蒋氏听着刘氏的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她也准备了年节礼给三房,五斤猪肉和五斤白面还有一匹布和一斤糖,准备送亲家离开后让朱老头跑去送一趟。
大房就算了,因之前闹得不可开交她可没那么贱地上赶着送礼,可三房毕竟是弟弟,今年确实过得不容易,三房没能帮上二房什么忙。
但冲着朱老三隔三岔五地砍柴挑水送上门,刘氏又没跟着大嫂一起来闹,蒋氏便没将三房划为断亲行列。
虽说上次刘氏带着两个儿子抢野红薯的事情做得不地道,但顾竹青动手教训了刘氏他们,蒋氏也就不好再去三房骂一通。
本以为两家人就这么翻篇过去,平淡相处,谁知道刘氏竟然为了一碗肉闹上门来,还搞得嘴脸这么难看。
偏今日亲家还在,简直就是将二房的脸往地上踩。
那原本要给的年节礼正好不用给了,省得好心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