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事已平,大局已定。莲笙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北塞风光,忽然才觉得这里是真的冷啊,这几日来,她开始学着处理俞家军务,不做不知道,做了才知道往日父亲有多么辛苦,一个人撑起俞家数十万人的事情。
经过几日调养陆琮的伤势有所好转,躺了这几日,已然躺乏了,所以他便披了一件狐裘,就走出了大帐,抬头间他看见莲笙一个人站在城楼之上,她望着远方,好像有很多心事。他一步一步走上城楼,虽然伤势好转,但是伤口依旧会疼,每一步他都走得疼痛得很。
“你怎么上来了。”莲笙走过去扶着他。
“躺累了。”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抬眼看着她,“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这几日我开始学着理事,才知道原来做当家人要管那么多的事情。我真还有点怕自己应付不过来。”莲笙一脸担忧的看着远处的山峰。
陆琮亦看着远处的山脉笑道:“我相信你可以。”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你自小长在军中,很多东西从小耳濡目染,我想你很快便能学会的,莫要着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
她扶他坐在城楼之上,他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她自然而然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此时天空飘亦起了点点雪花,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这北境的雪比京都要大上许多,亦不如京都的雪那般温柔。她将一个汤婆子塞入陆琮手里:“有这个会暖和一些。”
陆琮拿着汤婆子,亦将她手拉过来放在上面,他从未想过日子可以这样简单。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生都这样与她看遍四季变换。
“前些日子,我已将北塞的降书和父亲的死讯传回了京都,约莫这几日圣旨就会到了。”
“确实是该回京了。”是啊,他出来得有些久了。
“可是我想等你的伤好一点了再走。”莲笙担心他的伤势,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到现在他的脸色都还有些发白呢。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但你的脸上还是毫无血色。”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了。总要多些时日的。”
“想到你为救我流了那么多血,我就恨不得杀了哲也。”莲笙说到此处,便又想起那日的情形来。
“但是好在救了你,我的血没有白流。”
莲笙听到这话,他低下了头,当日自己太过冲动了,若不是自己的冲动,又怎会被俘,若是没有他和宇文珏,只怕如今北境早已城破,俞家军也早已不复存在。
“对了,我还得好好谢谢宇文珏,这次他也帮了不少忙呢。”
“是,若不是他坐镇军中,计划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
“宇文珏走之前问我可想过俞家军以后的路。我这几日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莲笙抬眼看了看陆琮。
陆琮理了理身上的大氅,将大氅一边盖在莲笙身上:“眼下俞家军打了胜仗,整个晋朝皆是称赞之声,这不是我们的皇上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