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太阳即将落山时,段氏部落亦是渐渐安静下来,此时草原的夜晚非常寒冷,段氏部落族人尽皆缩进了帐篷之内。
此地身处草原腹地,多年没有经历过外敌入侵,其他部落亦不敢在此即将进攻大汉边郡之际攻打段氏,因此段氏亦不是特别警惕,只是偶尔派出一队侦骑、象征性的巡视一番便掉头回去!
离部落二十余里外的一处山谷之内,曹震等人尽皆是吃饱喝足。吃的乃是昨晚从鲜卑王廷精锐骑兵身上的缴获的肉干,非常充饥。马匹亦是喂得饱饱的,饮上了清水,蓄养着马力。
这时王越从外面赶了回来,其乃是担心麾下暗部百骑出现纰漏、坏了大事,便亲自前去确定段氏内部情况。只见王越拿过一个皮囊、灌下一口冰冷的清水润了润嗓子才对曹震禀报道:
“禀都尉,已确定清楚,段氏现在人口不足两万,除却两千上了年纪的骑兵外,余下的尽皆老弱妇孺!部落内还有百余汉人奴隶,乃是段氏掳来为其牧马放羊之用!
段氏依河流而建,此时河内冰层厚实,要防备其四散逃走。此时某麾下的六百暗部百骑已经四散埋伏于段氏周边,以便策应此次突袭。其主要兵力皆围绕着大帐居住,此乃是吾等主要攻击目标!”
曹震听完王越的汇报,再结合今天暗部百骑陆续传来的信息,一边默默盘算、一边不时的在地上勾勾画画,很快一幅段氏部落分布图便呈现出来。
思索片刻便将众人召集过来,开始战前讲话,此次战斗极为特殊,是要将妇孺老幼一起屠戮,因此曹震不得不为将士们疏导心理:
“诸位!此战想要轻易取胜并非难事!难点在于吾等将刀枪弓箭指向老弱妇孺!
某知诸位于心不忍。某虽对鲜卑异族恨之入骨,某从军之时甚至立誓、要杀尽鲜卑狗贼,亡其族、灭其种,然此次对老弱妇孺下手某亦是心有不忍!
只是吾等此战目的乃是、让鲜卑众部落骑兵军队心忧自己的部族被突袭杀戮,因此不杀死吾等、便不敢贸然进攻辽西。若是吾等心怀仁慈之心,便不足以使其余部落恐惧。
且万一被老弱妇孺传出消息,待到其他部落派兵将吾等围困,吾等便再也难以回去!吾等生死事小,但如此便无人再牵制鲜卑大军,其便可安心进攻我大汉边郡矣!
吾等可以死,但不能死的对大汉毫无意义!即便是全部战死,亦要给鲜卑造成重大损失再死,即便是兵力悬殊,吾等亦要咬下其一块肉来,让其痛彻心扉,无力再进攻我大汉边郡!
再者说,吾等在此对杀戮鲜卑老幼妇孺于心不忍,鲜卑可曾为我大汉边郡百姓于心不忍过?难道只因吾等仁慈之心,便置大汉百姓安危于不顾,待鲜卑孩童长大,再来犯吾城池,杀吾边军将士,烧杀掳掠吾大汉百姓?
若如此、吾等怎能对得起历年来、因抗击入侵而战死的诸多英灵,如何对得起历年来、因鲜卑烧杀掳掠而枉死的无数大汉百姓?”
讲到此处,曹震停了一下,众人去慢慢思考,消化吸收自己的言论!思想不统一,便不能很好的执行接下来的军令,稍有差池便将酿成大祸!曹震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因此才耐心为全军开解!
况且治军亦不能一味的强硬,否则会引起麾下将士们的不满。虽然在严酷军法下短时间内能弹压得住,但此种不满情绪积压的久了,将士们难免离心离德,届时悔之晚矣!
见众人逐渐认可了自己的言论,不再因出于对此次战斗目标的怜悯而显示出犹疑焦虑之色,眼神逐渐变的坚定起来之后,曹震才继续讲到:
“鲜卑与大汉已成世仇,鲜卑想要发展、便不得不与大汉争夺生存空间,掠夺人口、粮食、土地、先进技术等等,此等矛盾、不可调和、难以化解!只能是无休止的征战杀伐、直至一方彻底倒下臣服!
吾等身为军人,心中只能以大汉军人的立场去思考,心中只能装着大汉的百姓!若有任何与大汉利益、与大汉百姓利益相冲突的之事,吾等理应放弃个人荣辱,将其尽皆抹除!”
众人心态此时彻底调整过来,齐声道:
“诺!吾等必不让都尉失望……!”